,“省得你每日费神给我梳头,我也省得听你‘念经’。你若真炼出哑药,我第一个试!”
望月婆婆被噎得说不出话,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:“好……好个刁钻丫头!真该把你扔回海里喂鱼!”
她嘴上骂着,却已转身往厨下走,声音里带着不耐:“日头都中天了,还不进来淘米!想饿死我这把老骨头?”
叶枝抿嘴偷笑,将杂草归拢整齐,这才起身净手,跟着进了厨间。
晨光穿过窗棂,在两人身上织出交错的光影,檐角的晴天娃娃仍在微风里打转,倒像是在偷偷瞧着这对“冤家”,把这满院的吵嚷,都酿成了蜜里调油的烟火温情。
望月婆婆已盘腿坐在炉前小蒲团上,面前摆着个陈旧却光润的紫砂药罐,正将几味干枯草药投入罐中。她枯瘦手指捻动药材,神情专注,眼眸精光灼灼,与方才骂街时的凶悍判若两人。
叶枝舀米淘洗,清冽山泉冲刷着白米。
她瞥向婆婆挑拣的药材,挑眉道:“你真要毒死我呀?这不是乌头么!”
望月白她一眼,轻哼:“小丫头懂什么!老娘玩毒时,你怕还在玩泥巴呢!”
叶枝撇嘴,这药她已喝了数日,虽见其中不乏毒药,却并无不妥。本想套问望月底细,偏这老婆婆三缄其口,再问便要炸毛。
望月摇摇头,取出几条腌萝卜干、一小块风干鲑鱼、几枚山菇与味噌,轻叹:“望月,你们倭国吃食也太素淡!整日腌萝卜、咸鱼干,米饭泡汤便算一顿,连油星子都少见,嘴里简直淡出鸟来了。”
药罐在炉上咕嘟作响,水汽袅袅。
望月眼皮未抬,只执小蒲扇轻扇炉火:“黄毛丫头懂什么!腌萝卜养胃,咸鱼提神,味噌汤暖身!粗茶淡饭方能涤净脏腑,哪像你们膏粱厚味,糟践身子!你先前半死不活漂到岸上,怕就是被大鱼大肉塞坏了心窍!”
“哟,”叶枝将淘好的米下锅,取刀削那硬邦邦的鲑鱼干,“照你这说法,我今日该多撒几把盐,给您老‘提提神’?就怕您牙口啃不动这倭国‘清气’!”
望月猛地转头瞪她,蒲扇忘了扇动,药罐噗地冒出白气:“作死的丫头!这鲑鱼干是前村上野家新送的!你敢糟蹋,老婆子今晚就剪了你的头发做草人,钉在神树底下招雷劈!”
叶枝手下不停,将削下的薄鱼片码入盘中,对着阳光晃了晃,故意咂舌:“你省省吧,你那剪子钝得连草绳都铰不断。再说,我若被劈死,谁扫神宫?谁给你挑水煮这‘清气’饭?”
这般说着,她将鱼片淋上清酱,动作麻利熟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