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,将这东市烘托得如滚水一般沸腾不息。
杨炯一身浅色云纹锦袍,更显身姿挺拔,气质清雅,他负手行在前头,步履从容,自顾自介绍着这繁华盛景。
行至一处三层飞檐、气派非凡的酒楼前,他驻足抬首,指着那黑底金字的“醉仙楼”匾额,温言道:“瞧这‘醉仙楼’,传说是前朝一位致仕的老翰林所开,他家自酿的‘玉楼春’,清冽甘醇,号称‘三杯通大道’,更有一道‘雪花羹’,取初冬嫩豆腐配以蟹黄、火腿末,形如雪覆红霞,鲜美异常。
只是这醉仙楼这么多年下来,早就成了富贵达官聚集之地,倒是少了几分市井地气,做的菜肴也没我小时候好吃喽!”
说罢又移步向前,至一古朴雅致的店铺前,门楣悬着“墨林”三字,墨香隐隐透出,暖风一吹,直入心腑。
杨炯眼中显出几分喜爱,道:“此乃百年老店,笔墨纸砚俱是上品。尤以松烟墨为最,取黄山古松之烟,和以鹿角胶,捣十万杵方成,落纸如漆,历久弥新。昔年辛学士过长安,亦曾在此购墨数锭。”
他声音清朗,不疾不徐,将这市井繁华中的典故娓娓道来,倒像是在品评诗文雅事,如数家珍。
岂料他这番用心介绍,身后两个玉人儿却全然无心领受。
李澈与楚灵曜,一个黄衫飘逸,一个白裙清丽,并肩跟在杨炯身后约莫三步之遥。
起初尚各自端着,目不斜视,只盯着杨炯挺拔的背影。
未几,李澈眼角余光瞥见楚灵曜微撅的樱唇,心知她余怒未消,自己心虚,又兼少女心性,便忍不住悄悄斜睨过去,嘴角勾起一丝顽皮笑意。
楚灵曜何等敏锐,立时察觉,一双妙目狠狠瞪将回来,似嗔似怒,眼波流转间分明写着“骗子”二字。
李澈见她瞪眼,非但不惧,反而促狭地眨了眨眼,更伸出舌尖,极快地舔了下唇角,做了个回味烧鸡的馋相,气得楚灵曜柳眉倒竖,银牙暗咬。
趁杨炯正指点一处古董店橱窗内的前朝青瓷,楚灵曜脚下不动声色,裙裾微动,那绣着连翘花的软缎鞋尖便轻轻踩在了李澈的裙裾上,杏眸圆瞪,咬着牙用力碾了一下。
李澈身子一歪,险些惊呼出声,忙稳住身形,回头怒视。
楚灵曜却已若无其事地转开脸,只留一个线条优美的侧颜和微微上扬的唇角。
李澈岂肯吃亏?借着人潮涌动贴近之机,那藏在袖子里的纤纤玉指,便如灵蛇般探出,在楚灵曜紧贴腰肢的胳膊内侧极快极轻地捏了一把。
楚灵曜猝不及防,浑身一激灵,差点跳将起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