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朱雀大街禁止纵马,规矩不懂吗?要纵马,便亮魏王的旗号来!”
“是是是!”护卫见杨炯无意刁难,忙不迭应承。
杨炯见此,随意摆摆手,便不想再跟他们纠缠。实是他与李泽的过节,犯不着迁怒于妇人。
当下便与谭花转身,并肩往街衢深处走去。
曹子鱼立在当街,只觉一股子邪火自丹田直冲顶门心,烧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。
方才杨炯与那谭花一唱一和,言语刻薄如刀,句句剜心,尤其那“宁晋曹氏是什么东西”的诘问,配上两人故作懵懂的无辜嘴脸,真真比当面唾骂还要令人难堪百倍。
她素来心高气傲,自诩人中凤凰,便是入了魏王府,也从未将长安城里这些所谓的勋贵纨绔放在眼内。何曾受过这等折辱?
偏生对方轻描淡写,浑不在意,仿佛她曹子鱼连同她引以为傲的宁晋曹氏门楣,不过是路旁碍眼的尘土,连多费一丝心神都嫌多余。
若是旁人也就算了,可这一切偏偏是杨炯这她之前看不起的纨绔子弟。
那心底不甘、愤怒、嫉妒如潮水涌出,让她一双纤纤玉手藏在宽袖之中,指尖深深掐入掌心,几乎要沁出血珠儿来,那精心修剪过的指甲也险些折断,只靠着胸中一口硬气强撑着,才未当场失态。
面上虽强自压抑,但那双秋水剪瞳里,却似淬了寒冰,燃着毒焰,死死钉在杨炯与谭花渐行渐远的背影上,恨不得化作两支利箭,将他们穿个透心凉。
曹子鱼胸脯剧烈起伏,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,齿缝间弥漫开淡淡的血腥气,那是屈辱与暴怒交织的滋味,直欲将她焚毁。
正自恨得无处发泄,却见先前被杨炯打翻在地的几个曹家护卫,此刻已狼狈地爬起身来。
这些豪奴平日在宁晋地界也是横惯了的,仗着主家势大,何曾吃过这等亏?
更兼在自家主子面前丢了如此大的脸面,一个个灰头土脸,筋骨酸疼,心中那股无名邪火无处倾泻,比曹子鱼更甚。
眼见四周那些长安城的寻常百姓、贩夫走卒,虽不敢明目张胆地指指点点,但那些躲闪的眼神、窃窃的私语、甚至强忍着不敢发出的嗤笑,落在他们眼中,无异于火上浇油。
其中一个尤为粗壮、面上带着刀疤的护卫头目,名唤曹彪的汉子,性子最是暴烈,此刻一张脸涨得如同猪肝,环眼圆睁,凶光毕露。
他不敢对杨炯如何,也畏惧曹子鱼那冰寒刺骨的眼神,便将一腔怨毒尽数撒向周遭的看客。
“看什么看?再看,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!”曹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