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,看似平和,底下却藏着万流归海的格局。
“好了,且瞧瞧可还妥当?”杨炯牵着谭花行至镜前,含笑道。
谭花瞥向镜中,只见自己变作寻常长安女子模样,并无甚出奇,不由疑惑:“怎的还是女相?扮作男子岂不更便行事?”
杨炯见状苦笑,低头看向她那根本藏不住的伟岸。
谭花嗔道:“讨打!”抬脚便踹。
杨炯早有防备,侧身避开,嬉笑道:“莫恼,男女原无甚紧要,只需改了原本形貌便好。”
说罢不再笑闹,取了人皮面具对镜覆上。
谭花轻哼一声,鬼使神差挺了挺胸,忽想起压樊楼中情景,面上一热,心也怦怦直跳。
见杨炯专注戴面具,知道不是打闹的时候,定了定神问:“依你所言,日后基层当如何治理?”
杨炯手法娴熟,三两下戴妥面具,又从衣柜取了件寻常武林装束换上:“日后基层当是三层治理。朝廷任命县令主行政,县尉衙署与武林人士组警卫所,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派生法理所。
如此县令只剩行政权,朝廷政令可直达警卫所、法理所,三方互监。待读书人渐多,士绅垄断自破。时日一久,百姓定能过上好日子。
谭花怔怔望着他,这等出身顶尖权贵的公子,竟一心系着贫苦百姓,放眼大华怕是独一份了。
她挽起鬓发柔声道:“若这辈子做不成呢?”
“便让咱们儿子接着做,儿子不成孙子做,总能成的。”杨炯说得郑重。
谭花上前揪他耳朵:“占姐姐便宜没够是吧!”
“疼疼疼!”杨炯佯装呼痛。
谭花松手瞪道:“少装蒜,我用没用力岂会不知?”
杨炯讪笑:“不生儿子生女儿也好,我原就喜欢女儿。”
谭花故作未闻,转身催促:“快走吧,出云观该关门了!”
声音虽冷,嘴角却噙了丝笑意。
二人说话间已出了兰蔻坊,混入人流,行不多时便到出云观前。
抬眼望去,但见这宫观果然气象非凡。
那观门坐北朝南,开在一道丈许高的青石围墙正中。围墙向左右延展,一眼竟望不到头,显是圈住了好大一片福地洞天。
正门乃是一座三层歇山顶的巍峨牌楼,朱漆门柱粗可合抱,顶上琉璃瓦在斜阳下泛着沉静的宝光,檐角蹲踞着数只鸱吻,形态古拙,气势迫人。
牌楼正中悬一方巨大匾额,非金非木,乃是整块墨玉雕琢而成,上面以鎏金阳文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“出云”。
字迹磅礴雄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