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笑的讥诮,“只是这栖云居,我住得日子也不短了,平日里清清静静,倒不知妹妹何时成了此间客?又或是觉得我这主家碍眼,扰了您的家风清正?”
潘简若闻言,柳眉倒竖。
耶律拔芹这含沙射影,分明是暗指她行为不端,深夜在此与杨炯厮混。
她冷笑一声,针锋相对:“这宅邸姓杨,不姓耶律!我乃杨家妻,此间便是我的家!我回自己家,爱何时来,爱在何处,还需向你报备不成?倒是姐姐你,寡居之身,夜深人静,盛妆前来,这‘端庄’二字,又该置于何地?”
“寡居”二字,潘简若咬得极重,直戳耶律拔芹的心窝。
耶律拔芹脸色瞬间一白。寡妇身份是她心头一根隐秘的刺,纵使所有人都知晓她那段婚姻有名无实,她本人更是冰清玉洁,但被潘简若如此直白地点破,尤其当着杨炯的面,仍是让她心头刺痛。
她丰腴的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,眼中厉色一闪而过,声音陡然拔高:“好一个‘杨家妻’!好一个‘家风清正’!妹妹此刻钗横鬓乱,罗带轻分,倚在男人怀里那副模样,倒比那胭脂河上最会撩拨人的姐儿还要风流几分!你这‘家风’,清正得可真叫人大开眼界!”
“你!”潘简若何曾受过此等侮辱,尤其将她与勾栏女子相比,怒火直冲顶门,素手在案上重重一拍,震得那残余的晚香玉花瓣簌簌而落,“耶律拔芹!休要血口喷人!”
“够了!”杨炯夹在中间,只觉头大如斗,左支右绌。
眼见二女唇枪舌剑,越说越不堪,火药味浓得几乎要点燃这枕流榭的空气,他不得不出声喝止。
杨炯站起身,挡在两人视线交汇之处,苦着脸道:“夜深了,都少说两句吧!拔芹,简若她性子直,并非有意冲撞。简若,拔芹她……她也是无心之言。”
“无心?”潘简若冷笑,看也不看杨炯,只盯着耶律拔芹,“我看她是存心找茬!夫君,你倒说说,是谁深更半夜不请自来,扰人清静?”
“清静?”耶律拔芹亦不示弱,绕过杨炯,对着潘简若扬起精致的下巴,“栖云居的‘清静’,怕是被妹妹你这‘练兵’的动静给搅了吧?动静这般大,隔几重院子都听得见,倒怪起我来?”
杨炯被噎得面红耳赤,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。他这边劝架,那边拱火,简直是火上浇油。
耶律拔芹见杨炯语塞,眼波一转,脸上冰霜之色忽地如春阳化雪,瞬间漾开一抹勾魂摄魄的媚笑。
她伸出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指,轻轻拽了拽杨炯半敞衣襟的袖口,身子也微微向他倾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