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也是一片温软,由衷附和道:“是啊,真好。百姓安乐,市井繁荣,方是盛世气象。”
李淑脚步未停,提着酒坛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些。
她沉默了片刻,仿佛在斟酌词句,目光依旧流连在街道两旁虽至深夜却依旧未歇的摊贩和行人身上,状似不经意地问道:“你胸怀天下,志向高远。依你之见,这大华江山,这亿万黎民,究竟该如何治理,方能长治久安,成就真正的煌煌盛世?
譬如那贪墨横行,吏治不清,又如那民生多艰,外患未平,可有良策?”
李淑的声音依旧平静,却将话题悄然引向了治国安邦的宏大命题。
杨炯此刻心境开阔,又兼李淑问得诚恳,加之几口冰凉醇厚的佳酿入喉,谈兴正浓,便也不疑有他,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:“你这话算是问对人了!
治国之本,首在安民。
我大华百姓,实乃天底下最是勤劳坚韧、淳朴善良之民!他们所求者何?不过‘温饱’二字,不过一方安宁,不受外族铁蹄践踏罢了。
我所求者,便是让这天下百姓,人人有饭吃,有衣穿,幼有所养,老有所依。更要使我大华雄踞东方,威加海内,令四夷宾服,万国来朝,奉我天朝为尊!”
杨炯越说越激昂,眼中闪烁着理想的光芒,仿佛已看到那盛世画卷在眼前展开。
“至于贪墨,”杨炯顿了顿,语气转为沉稳务实,“此乃千古痼疾,非一时一日可根除。贪念生于人心,制度稍有不密,便如野草滋蔓。
然则,此非不可治也!
眼下最紧要者,乃是夯实根基,提升国力,丰盈仓廪。
譬如在西夏故地兴办之大型纺织工坊,推广新式织机,可使布帛产量倍增,价廉而物美,百姓得惠;又如那自占城国寻回的占城稻种,已在江南膏腴之地试种成功,此稻耐旱早熟,若大力推广,必能岁增粮谷百万石。
此乃富民强国之基。根基稳了,再辅以良法,徐徐图之。”
杨炯饮了一口酒,继续道:“贪腐之治,重在制度。
其一,当推行养廉之制,然非徒增俸禄。现在的新政之一便是逐步完善推行‘五险一金’之制,将官员部分俸禄,强制存入中央银行专设之户头。
此银非死钱,由银行审慎放贷生息,使其逐年增值。官员在位时,可享其利,一旦致仕或身故,此本金连同历年利钱,或由朝廷收回,或依律发放其家人。
此乃‘高薪养廉’与‘长远约束’并行,使其贪墨所得,远不及这长远之利,亦令其心有顾忌,不敢轻易自毁前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