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本侯便考虑,饶了那些村民性命。”
屈辱,巨大的屈辱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杨妙妙的心脏。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指甲深深抠进身下的青砖缝隙里,指节因为用力而惨白。
杨妙妙死死盯着杨炯那张俊美却冷酷的脸,恨意滔天。她杨家妙妙,虽非名门闺秀,却也有一身傲骨,何曾受过如此折辱?
向这不共戴天的仇人下跪磕头?比杀了她还难受!
“怎么?不愿意?”杨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眼中没有丝毫温度,“看来你所谓的‘一人做事一人当’,所谓的‘无辜百姓’,也不过是虚言假意。来人!”
“不——!”杨妙妙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喊,眼中最后那点挣扎的光芒彻底被绝望取代。
为了那些毫不知情的村民,为了那些看着她长大的叔伯婶娘,为了那些懵懂孩童,由不得她犹豫。
“噗通”一声闷响。
那曾经傲立城门,鼓动村民抗税的身影,那敢夜闯府衙行刺镇南侯的身躯,重重地、毫无尊严地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。
鲜血和尘土混合着沾染了她破烂的衣裤,如同一只落了难的凤凰,再无半点神气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用尽全身力气,将肿胀流血的额头,狠狠撞向坚硬的地面。
“咚!”
一声沉闷的撞击,如同重锤敲在人心上。鲜血瞬间从她额头的伤口涌出,混着之前的血污,流淌下来。
“咚!”
第二下。她身体晃了晃,几乎要栽倒,却硬生生撑住。那撞击声更重,仿佛连地面都在轻颤。
“咚!”
第三下。这一下,她整个上半身都伏了下去,额头重重砸地,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鲜血在青砖上绽开一朵刺目的花。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,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耗尽,只剩下微弱的喘息。
杨妙妙挣扎着,用额头抵着冰冷染血的地面,声音嘶哑破碎,微弱得如同蚊蚋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麻木与空洞:“求侯爷开恩!饶了杨家村无辜百姓,杨妙妙愿受千刀万剐,万死不辞!”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浸透了血泪与无尽的屈辱。
杨炯静静地看着她磕头时那细微却剧烈的颤抖,看着她指甲抠进砖缝时迸出的血丝,看着她额头血肉模糊的伤口,听着她那麻木空洞、毫无感情起伏的求饶。
白天那个站在村民前,目光桀骜、据理力争的身影,与眼前这个卑微如尘、磕头求饶的身影重叠在一起,漠然无言。
良久,一声意味不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