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提着滴血的长刀,一步步踏过狼藉的地面,走向被谢令君长剑死死抵住咽喉、僵立在侧门阴影处的老僧。
方才一番激烈缠斗,老僧被谢令君精妙剑招逼得连连后退,最终退至这侧门附近,被其寻得一个袈裟回护不及的微小破绽,剑尖如毒蛇吐信,瞬间打中其肩井穴,半边身子酸麻,再难动弹,只得束手就擒。
“你是圆觉寺的方丈,一山一季?”王修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,冰冷生硬,毫无起伏。
老僧肩头受制,痛得额头冷汗涔涔,却强自镇定,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王修面具上粗陋的眉眼,试图从中找出端倪。
他听出对方是纯正的京都上流口音,惊疑不定,喘息着问道:“你……你究竟是何方神圣?哪家贵胄?为何要袭击佛门清净地?不怕神佛降罪吗?”
王修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冷、极讽刺的弧度。眼前这满目奢华,这脑满肠肥的僧众,与城外饿殍、城内乞儿、浪人横行的景象在她脑中重叠。
那些被寺庙兼并的土地上流离失所的农夫,那些被高利贷逼得卖儿鬻女的百姓,那些挂着寺庙名头实则藏污纳垢的妓寨赌坊。这袈裟上的每一根金线,都浸透着民脂民膏。
这些道貌岸然的秃驴,与地方藩阀勾连,吸髓敲骨,何曾有过半分清净?何曾念过一声慈悲?她心中怒火翻腾,几乎要将那面具灼穿。
王修懒得与这老狐狸虚与委蛇半句,用力挥舞手臂,刀光再闪。
“噗!”
血光迸现,王修手中长刀毫无征兆地挥出,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。旁边一个瘫软在地、吓得魂飞魄散的中年僧侣,连哼都未哼一声,头颅便已搬家,无头尸身喷着血泉颓然倒地。
温热的血点溅到老僧脸上、袈裟上。老僧浑身猛地一哆嗦,脸上血色褪尽,煞白如纸,眼中那点强装的镇定彻底崩溃,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。
王修将滴血的刀锋缓缓抬起,冰冷的刀尖几乎要触到老僧的鼻尖。
她的声音比刀锋更冷,一字一句,清晰地砸在老和尚的心头:“我最后问你一次,明石城的德川氏驻守,叫什么名字?在哪里?”
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箍,死死扼住了老僧的咽喉。他毫不怀疑,只要自己再敢犹豫半分,下一刀就会落在自己脖子上。什么同盟之谊,什么藩阀威严,在自家性命面前都成了齑粉。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,他几乎是脱口而出,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尖利变调:
“德……德川扉廉!是德川家的德川扉廉!他此刻必定在城南的歌舞伎馆‘南座’!那是他常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