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弟子?或许您的威严,可以震慑住绝部分的妖族……可仇恨深重,是无法解除的。”
顿了顿,他轻声问。
“否则,您又何必遣巫族与太乙制约三十六岛呢?”
神君没有回答。
庄旋后退了一步,恢复了平静:“仙门不是当初的仙门,妖族也不是当初的妖族,您里比谁都清楚,不是么?您是通天彻地的神君,一手锤炼了如今的十二洲,可便是您也无法制止,我们只是凡夫俗子,又怎么办?”
分歧已铸成,过往不可追。
一旦走散,就也不可回到最初,一如最开始的空桑,一如神君与三十六岛。
一如如今的御兽宗。
神君站在城门下,没有说话。
庄旋捡地上的佩剑,推剑入鞘。刚刚被他亲手诛杀的几位老尸体已经被雪埋了半,他的视线在血亲兄弟的脸庞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,又移开。一挥袍袖,将几具尸体送到远离城墙的荒野。
“神君的思,我明白了。”他直身,提佩剑站在风雪,客客气气道,“顾老一事,会石夷族裔一个交代,但血契之事,兹系重,庄某一人无法擅作回复,还需召集宗内各位老,一同商量。”
“十日,巫罗入西洲。半月,太乙入西洲。”
庄旋握紧剑柄,又松开。他没有说话,一步步走向,等候在远处的队伍。走出数步,他忽然停下,低低地,自嘲地了一声,问:
“神君,那我们御兽宗到底算什么?”
神授圣贤以道,圣贤传道天下,是故修士以护苍生为己任……御兽宗立于西洲万载,历代弟子奋力至今,换取州城散于地点点,不算护苍生,算什么呢?
话落下,庄旋踏步离去,仿佛要把个问题远远甩在身后。
赤象与驳豹重新奔驰来,一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,连梅城未踏入一步。
“阿洛,你听他们都在问自己算什么?”神君仰首,“那我又算什么?”
城门上,红木刻黑字,不知是出自哪位家之手,笔力遒劲:
清气满乾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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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洲的风来自北方的古海,是厉风,干得吓人,冬天的时候,风一把人刮出裂痕来,就差把人脑浆子一并吹干。越靠近古海,风越恐怖,到了古海海上,风就直接把修为低的人剔骨刮肉。
啪。
刻了阵法的琉璃灯罩也耐不住厉风,“咔嚓”一声,碎了,掉在地上。
“二十两银子!”
守在灯边的御兽宗年轻弟子小小地“啊”了一声,疼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