撤退方案,昨晚就商议好了,方向西南。因为据郑韩雅说,浙江现在只有钱塘江以北的地方丢了,钱塘江以南,还在中国军队手中。
“死”字营只要避开长江主干道,就能避开日军的大部队,接下来,是去浙江萧山以南地区,还是折回来前往长江中上游,再视情况而定。
二十七个人,先贴着城墙朝西狂奔,再折向正南,跑出去大约四里地之后,朱弘文见郑韩雅实在是跑不动了,便下令原地隐蔽,休息一下。
一棵根部已经被蛀得坑坑洼洼的老柳树下,朱弘文和赵才根叉手站着,齐齐朝挹江门方向打望,后者喃喃道:“六朝古都啊,就这么丢了!”
朱弘文:“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,国家积弱太久了!”\0
然后,他看了看赵才根,发现他脸色不是很好,看看他绑着绷带的脖子,问:“没事吧?”
赵才根咧咧嘴:“没事!”
“小长官,总有一天我们能打回来的是不是?”
于乔根坐在两人不远处的一堆灌木丛里,抬头看向朱弘文问。
朱弘文重重点头:“对此,我深信不疑!”
李二狗朝挹江门方向探头望,说:“怎么还不响?”
李二狗指的是那些埋在城门洞两边的手榴弹。赵才根伸手摸摸右颈处的绷带,随即触电一样把手拿开了,看向朱弘文问:“被小鬼子发现了?”
朱弘文没吭声。挹江门一战,开始的伏击好打,后来的僵持也不怕,但是脱身,在他原来的设想中,会非常困难,是肯定要死人的。没想到,日军后来居然放弃了进攻。日军的指挥官很冷静啊,这样的话,不排除他们谨慎推进,发现陷阱的可能。
“呜呜呜——”远远的,有战机引擎声传过来,他架起望远镜循声望过去,看到了一架轻型战斗机,再分辨出机头下面安装有一挺机枪,他说:“希望不是来找我们的。”
朱弘文为什么急着撤退?来自荒木大队的压力是一个原因,但还不是主要原因。他最担心的,是日军的航空部队。光华门最后一战,那个和他近距离对过眼的鬼子飞行员驾驶的侦察机始终徘徊不去,他对此印象深刻,再出于谨慎想多一点,他便产生预感,觉得那个鬼子肯定还会回来找他们。
事实证明,他猜对了。饶金泉后来为什么要恶人先告状?谢承瑞的枉死,他想要甩锅是一个原因。最主要的原因,应该是他觉得被朱弘文给耍弄了,瓜兮兮的当了“死”字营的替死鬼。
日军航空部队后来的行动表明,他们辨别出了所轰炸的中国军队并不是“死”字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