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过五个月,她都十八了。
明明十五岁及笄,早就应该嫁于人家的她,愣是被她那不负责任的爹,以及整日……以泪洗面的娘,给活生生的……耽搁了!
虽然此刻的她,倒是……并不太想嫁人就是。可是好久都不曾为她操心过的爹娘,到底还是……寒了她的心。
一拖再拖,一年一年又一年!
即便是她心悦的布施大师,她都守了有整整——两年之久了吧?!
眼神恍惚着,迷离着。从美梦中清醒,又从现实中碎裂。
想着,想着。就这样走了一路!
直到马车停了下来。直到车夫吆喝着马儿,并恭维着她们下去。直到她的眼前,出现了一栋……她曾经偷偷来过了无数次的……灯火通明的别院。
顾长安恶狠狠的吐了一口气。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。
如此反复了好久好久,都还是没有理由,去说服自己,不去寻找那个妾室麻烦的她,银牙一咬脚一跺的,到底是将小桃儿,给推了出去。
大力的敲门声响了起来。
仿若叫魂儿一般的,她们的操作,终于还是将开门的人,给呼唤了出来。
随着吱呀的一声门响。
不管不顾,径自向前冲的小桃和琉璃,硬生生的将最中间的位置,留给了她们顾家的二姑娘,顾长安。
“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!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!”
直冲着眼前的正厢房,便猛闯了进去的顾长安,狠狠的一脚,便踹开了那扇隔扇门。
赤红着双眼望了进去。
屋内的一幕,却是让她硬生生的……停住了脚步。并有些怔愣的,停滞在了原地。
“长安?!你……怎会在此?!”
诧异于自己的次女,突然“光临”此屋舍。
同样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顾恽,第一时间便看向了那个——坐在他身旁的……被他藏了足足有两年的——“心上人”。
“香雾云鬟湿,清辉玉臂寒。”莫名的凄冷感,就那样子扑面而来了。
脑子里第一反应,居然会是这首诗的顾长安。就那样大睁着眼眸,并看向了那个……双臂挎着浅蓝色披帛的年轻女子,并久久的,回不过神来。
该女子——头梳云鬟髻,佩戴步摇钗;耳珰、臂钏流光溢彩;白色生绢的编带,缠于腰间;一侧挂着佩囊,另一侧,则垂着白玉;脚着翘头履,并端端正正的,就那样子……坐在了床榻上。
感觉到自己,被硬生生的,给比了下去的顾长安,第一次切切实实的,领略到了,何谓疏冷,又何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