泽迟已经开始习惯了她脑子里偶尔会蹦出来的脱离实际的想法。
譬如‘人为什么会存在’‘每天醒来后的我还会是我吗’‘生存和死亡之间的界限又是什么’等等。
对于时间和空间,过去和未来一系列的哲思。
干燥的手指按摩着她的太阳穴,他轻声开口:“什么问题?”
“假如,我是说假如。”
鸦隐懒洋洋地拖长了语调,“有一天,某个人因为压力过大持续酗酒忽然死掉了。”
“那么杀死他的,是酒精还是过去?”
只思考了两秒,宫泽迟便给出了答案:“那个人在过去没有死,在他往肚子里灌酒的时候也是活着的。”
“所以呢?”
低沉的男声似乎带着某种催眠的效果:“所以杀死他的,只可能是未来。”
“那个令他感到毫无希望的,绝望的未来。”
宫泽迟就这么静静地又看了好几分钟,少女恬静的睡颜,听着她平缓而有节奏的呼吸声。
只觉得那些在胸口处不断翻涌的躁意,被全部抹平,像一片月光下的湖泊,静谧而悠远。
半晌,他再度低头,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极轻的吻。
“晚安,我的爱。”
“看来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?”
鱼婉莹被反绑着双手,固定住身体坐在一张结实的木椅子上。
周遭的环境阴暗而潮湿,空气中飘浮着某种霉菌般的气味,连空气中都充斥着灰尘。
她看向站在对面的神情阴鸷的鸦元,他猛地往砸掉了手机,碎裂的机体在水泥地上飞溅开来。
深深地呼吸了几下,流露出她最为真实的,带着温暖的爱意看向他:“你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罢了,阿元。”
“不许你这么叫我!”
只是一个称呼便轻易勾起了鸦元心底的暴虐之意,漆黑的眼珠恶狠狠地盯着她:“你不配叫我的名字。”
鱼婉莹依旧是一副无尽包容的模样:“你就算再愤怒,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。”
“我废了多大的力气,骗过了鸦湛远,又躲过了公爵夫人的眼线,好不容易生下你,给你弄了个鸦家嫡出的身份,不全都是为了你吗?”
“现在好了,于明曦死了,纵使于泽还有流落在外的其他私生子,又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呢?”
她的眼睛里涌上了几分狂热的欣喜:“鸦家虽然已经日暮西山,但到底是老派的一流财阀,你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,接受最优良的教育……那些贱种怎么能比得过你?”
“我原本只想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