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眼神复杂。
他想起战壕里断粮的日子,战友饿得眼神空洞,怒火暗涌,低声道:“凡子,稳住大伙,药没来,村子不能乱。”
村民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火把慢慢垂下,骂声低了,缓缓散开。
陈凡松了口气,却觉心头更沉,这信的署名模糊,背后黑手藏得深,姜家沟的危机远没结束。
严宽抬起头,汗水淌进领口,声音沙哑:“凡子,谢了……我……”
陈凡打断他,眼神如刀:“老家伙,现在谢我还早!这事儿没查清,你跑不了!真是你干的,我不会手软!”
严宽嘴角抽了一下,像是想争辩,却低头道:“凡子,若真是我干的,我没脸待下去,不用你送,我自己去派出所!”
他嗓音发颤,眼神却多了几分复杂,像松了口气,又像藏着秘密。
陈凡眉头皱得更深,严宽这态度,越发让人摸不透。
“先回去,别搞乱子!”陈凡沉声吩咐,挥手让陈柏松开严宽。
严宽低头,踉跄着走开,背影在火把光里拉得老长。
陈凡攥紧信纸,心头疑云更重,严宽不像卖药的胆子,可私藏粮食的事儿,说明他不干净。
背后黑手若真是王老疤,姜家沟这时候内讧,药没到就先乱了,等于自掘坟墓。
陈凡回到姥爷家,煤油灯昏黄,姜秀正熬野菜汤,闻声抬头:“凡子,咋样了?”
陈凡摇摇头,沉声道:“娘,事儿没完,我得查清楚。”
他叫来陈柏,关上门,低声交代了几句,声音压得只有两人听见。
陈柏点头,眼神沉稳:“凡哥,交给我!”
陈凡拍拍他肩,没多说,心头却像压了块石头。
夜深了,村子静得像坟地,只有隔离区的咳嗽声断续传来。
陈凡刚躺下,长凳咯吱作响,脑子里全是严宽抽动的嘴角和信上潦草的字迹。
困意刚上来,窗外忽然炸起一声喊:“救火!严宽家着火了!”
陈凡猛地坐起,心头一震,抓起外套冲出门。
夜色里,严宽家方向火光冲天,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村民提着水桶、木盆,乱糟糟往那边跑,喊声骂声混成一片。
“狗日的!谁点的火?”陈四喜提着桶,憨直的嗓门在火光里炸开。
陈凡挤到前头,看见严宽站在院外,头发被烟熏得焦黄,嗓子哑得像破锣:“我家……我家咋烧了?”
他猛地冲向火海,被陈柏一把拽住。
屋子木梁吱吱作响,火舌舔着墙,半边屋顶已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