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鞋印拓下来。”陈凡撕下内衬衣角按进泥里,声音淬着冰碴,“军用胶底配委员会徽章,这杂种来头不小。”
塔莉亚的咳血声猛地撞进脑海。陈凡攥紧拓印布,指关节发出瘆人的嘎吱响。
三天,他只剩三天时间。晒谷场的火把噼啪炸响,映着村民菜色的脸。
姜老爷子拄拐立在粮仓台阶上,枯瘦的身影被火光拉成一把悬在众人头顶的刀。
“凡子进山追药了!”陈柏横着猎枪吼,“谁再敢碰隔离区,先问老子枪子儿答不答应!”
人群死寂中,草棚里突然爆出凄厉嚎哭。
林向晴满手是血冲出帘子,口罩滑到下巴:“李婶不行了!脓毒入血,真药不来神仙难救!”
陈向阳急红了眼要往里冲,被姜老爷子拐杖拦住。“凡子走前咋说的?”
老人声音不高,却压得全场落针可闻,“信他就给老子憋着!”
仓库阴影里,严宽缩着脖子往人堆后挪,后腰却猛地顶上个硬物。
陈柏的枪管隔着棉袄抵住他脊椎:“严队长,凡哥让你去清点救命粮。”
严宽僵着身子被押走时,晒谷场东头突然响起砸门声。
赵瘸子抡着斧头劈砍隔离区栅栏:“放我出去!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想憋死俺们!”
木屑纷飞中,陈柏抬手就是一枪。子弹擦着赵瘸子耳廓打进泥地,惊起一片尖叫。
“下一枪,”陈柏吹散枪口青烟,“瞄这儿。”他点了点自己眉心。骚动骤停。
姜老爷子拐杖重重顿地,震得火把光晕乱晃。老兵用脊梁骨撑出的沉默,比枪更有分量。
老林子深处的风像裹着冰渣的鞭子。
陈凡伏在山坡后,望远镜里,废弃的猎人窝棚透出一点微光。“两人。”
灵萱把声音尽可能压低。
“门口抽烟的是王老疤的马仔豁牙张,窗边晃影子的……看步态像严宽!”
陈四喜急得薅下狗皮帽:“凡哥,冲吧!逮住严宽啥都清楚了!”陈凡按住他肩膀。
镜头里,窝棚木门吱呀敞开,第三个身影迈出!
这是一个翻毛领军大衣裹着壮硕身躯,脚下那双胶底靴踏泥时发出独特的闷响。
正是泥地里拓下的军用靴!大衣男人突然转身,月光照亮他左脸一道蜈蚣似的疤。
陈凡呼吸一窒:这疤他见过!
在国营第三仓库审讯俘虏时,姓周的白手套男人弯腰捡徽章,侧脸疤痕被汽灯照得纤毫毕现!
“周……”陈凡齿缝里挤出声响。布条、徽章、胶印全串上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