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是要自己抓住的,她若是归魄后再走,你会后悔的。”
“你会后悔,你会痛不欲生。你从前倚仗她而活,现在更不能没有她。”
是的,不能没有她。
燕离的手紧了一紧,终于大踏步走进殿内,将程伏放在了床上。
里头哪有什么胡风,分明空空荡荡,只有香气缭绕。
燕离自袖中取出那日捉魂用的白驹袋,里面是程伏缺失的那一魄。
其实没有什么不能频繁归魄一说,那日说出这样的话,是为了拖延。
燕离很早就想过,假若不让她归魄,或许她们就能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,恩爱至死。
但是燕离没有想到,自己的弱点太不经打,在这样短短的几日间就完全暴露在了程伏眼前。
于是这变成了不得不面对的问题。
燕离本来没打算真的让程伏归魄,因为变数太多,她宁可拥着残缺的幻梦度过余生。
可是程伏说爱她,这话太动人,燕离禁不住动了心,不忍让她残缺不全。
只是私心犹在,所以要做些保险的措施。
譬如,画地为牢。
殿内的白色光晕渐盛,白驹袋中轮廓隐约的残魄一点点没入沉睡少女的额心。
随之而起的,是周遭层层叠叠的冰棱。
尖锐、霜白、通透,坚冰以笔直的势态生长在床榻四周,构筑出了一个折射出冷光的熠熠冰笼。
寒气漫起,燕离拥着怀中的少女,自愿和她一同囿于其间。
大乘的束缚,足以让程伏无法抵抗。
届时,她若是反悔了,也无妨。
光影绰绰,程伏眼前一片混沌。
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,也不明白为什么心中恍惚,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倒下后,就来到了这方天地。
空气很潮湿,周围群山连绵,青峰耸立云端,端的是一副雾气朦胧的景色。
溪水潺潺之声入耳,程伏低头看去,足边的卵石被清凉的溪水打湿,润泽光亮。
本能的,她掬起一捧水喝了。
甜,冷。
溪水流过程伏喉咙的时候,她一片空白的脑中忽然就出现了这几个字。
好像有一双手正在一笔一划地写出来,一个声音同时响起来,告诉她这个字念什么,是什么意思。
程伏怔怔地开口,发出喑哑的声音:“甜……冷。”
于是她就这样走过了整片山林,一个一个字从她的脑中冒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