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玉娘的话,抬头看向那兑票,少夫人面上悲切之色越发难以压抑,手搂住膝前一双儿女,泪水掉落。
“多谢……”
少夫人低语一声,缓缓抬手。
“且慢。”
就在此时,一道声音响起。
兑票尚未递至少夫人手中,右侧楠木椅上突有青袍老者起身。
此人生得尖腮吊梢眉,腰间垂着瘟神阁特制的三足蟾蜍香囊:“既是少东家以商行名义采买物资,这三千星玉理当归入总账。”
廊檐悬垂的《榷市符令》忽明忽暗,将说话之人面上阴翳映得斑驳。
这是瘟神阁参股的掌柜胡庸,其主家乃五大股东之一的疫毒界修士唐九槐。
“放你娘的瘟屁!”右侧抱刀汉子拍案而起,玄铁战靴当啷踹翻青铜税鼎。
此人身着绣有“吞界金舟”纹样的鎏金锁子甲,正是少夫人胞兄、云车卫右锋营统领左锋。
“我妹夫给自家人备礼的钱,倒要填商行的亏空?”
赵黎转身向着玉娘点头。
玉娘将兑票稳稳放进少夫人掌心:“古雍商行经营的都是些古秦物件,与五柳商行没有生意往来,赵掌柜与少东家是私交,少东家采买之物,也都是他自己出钱。”
这话让周围几人都是微微点头。
少夫人看向玉娘,面上闪过感激之色。
从柳承渊出事,五柳商行上下动乱,十三巷的商贾对她和一双儿女避之不及。
古雍商行能在这般时候送上三千兑票,且不惜得罪胡庸,这是一份情义。
胡庸脖颈鼓起的青筋中泛起瘟毒绿斑,正待发作却被身后素袍老者按住。
五股东之一、蚀空船队大东家韩兆冷哼一声:“古雍商行,走着瞧。”
一旁,左锋双目眯起,手按刀柄。
张远和玉娘他们出灵堂时候,左锋麾下卫队长唐骁已候在阶前。
“统领吩咐了,韩兆老儿与赤霄洞主勾结已久,胡庸此人心性狭隘。”
“我带兄弟们护赵掌柜和二位东家一程。”
青石板道残留的丧幡碎屑,被蛟皮靴底碾进税碑裂缝。
两驾玄铁坊车驶出柳枝垂素的长街时,东市贩夫刻意压低的话音正顺着星砂飞舞。
“古雍新掌柜竟敢驳瘟神阁胡三爷的面皮,怕是有的受了。”
“哎,没有大东家镇住,五大股东,谁也不是善茬啊……”
车厢之中,张远与玉娘对面而坐,面色不变。
驾车的赵黎端坐车辕,双目小心打量四周。
唐骁看一眼檐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