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见得最多的就是汇成河流的血、涂满剑锋的萧家的血,那些被誉为皇族的人,总在自相残杀里别出裁,总能在尊贵之身这四个字里,加上血债斑斑的囚笼。
连也不例外,谢怀玉走后,就扣上了汲取鲜血的锁链,被装进了囚笼里,以对方的名字、旧事,作为栏杆界限,死死地锁住了当今子。即便有时不愿意承认。
萧玄谦站起身,看着温太妃的身躯被盖上白布,发丧的幡传递到恒王府上。跨越门槛,出现在外面时,眼布满了光线之下、折『射』出来四散的浮尘。
当夜,的暗桩向报告了恒王府的反应,短短的几行字里,似乎能遥远地见到年幼子的哀哭之声,有自己那个五哥紧绷着身躯、在莫大哀痛沉默不发的面容。
暗报随着这个愈加空旷的宫闱燃烧成灰。那把刻着“下太平”的剑,就悬在处理政务时触手可及的地方。萧玄谦望着那把剑时,常常想起谢怀玉将它交到自己手的温度,似乎在那剑身上留下过挥动的痕迹,用此斩杀了唯一有反扑之力的七皇子。
的目光久久无法收回,直到喉咙灼痛、口翻涌时,才后知后觉地记起,那个为举伞过雨幕、拔剑诛政敌的人,已经死去了四十七。
那个人从身边消失,像灰烬一样散去了。
启明六年,正月初五,雪。
在们相遇的第十一年,空缺了太久的生命,终于又被重新填满。萧玄谦在独自一人的诅咒惊醒,很久才回过神,怔怔地凝望着在怀里睡着的熟悉面容。
夕阳残照,光晕透过车窗,朦胧地映出一片很淡的昏沉光线。光线漂浮着微尘,滚动的车外有风声、蹄声、马匹的嘶鸣,有一份熟悉的呼吸、刻骨的气息陪伴着。
萧玄谦想,真是三生有幸。
低下头,慢慢地贴了一下对方,在交错的呼吸稳下情绪,难以抑制地泛起波涛,想,会一片一片、一点一点地把碎掉的镜子拼起来,即便割伤手指也无所谓,从此以后,再也不要离开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