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必杀赢稷的理由,那我便不会再阻挠他,可这一切必须是在六国会盟之后,眼下他还不能死。”
姒姜一听陈白起明着没讲,可话里话外的亲疏关系一下便了然清晰。
想不到都过了几年了,这姬韫在她心中的地位倒是半分没弱,他想杀之人在陈白起这里,也没有什么值得维护与查探的必要。
姒姜酸酸道:“之前见你这样拼死拼活地救下赢稷,还以为你对这赢稷,多少会有些不忍呢。”
陈白起很耿直道:“他又不是我的主公,他生与死只关乎着我的计划,只要不碍着我,人家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有什么不对。”
“……”姒姜停顿了好一会儿,想起一事,忽然古怪地瞅着她道:“你怎么就……忽然一门心思认准了孟尝君为主公了呢?”
陈白起斜过眼:“这个问题还真是被许多人问过,可我想知道,你怎么也这样问?”
姒姜被反问回来,他眨了眨睫毛,似在考虑怎么说才对:“因为他与楚沧……呃,他与你的前任主公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,两者都相差甚远,我一直以为你会喜欢他那一种,可你偏偏选择了一个背道而驰的,所以……我也只是纯粹好奇罢了。”
前一任主公……虽然姒姜及时收口,没有提起那个在陈白起这里算是忌讳的名字,但陈白起还是一下便反应过来,他说的是楚沧月。
陈白起没有立即回声,姒姜也一下便噤了声,似乎觉得自己竟忘乎所以提及此事,简直就是没带脑子出门。
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,最终陈白起还是开口了:“他是我选的,而孟尝君……算是老天给我选的吧。”
这话乍一听挺明白的,可细想又觉得完全不明白,像探手雾里寻物,只抓得一手空。
只是姒姜也识趣,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,因此两人之前一下便没了声音。
在入秦宫时,他们又故技重施借着陈白起的邪巫之力的“雾化”遮掩了身形,让姒姜以轻功带着回了原住处。
此时离天亮不过只剩半个时辰。
回到房中,陈白起并没有合眼,而是躺在床上将眼前的、未来的种种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。
天刚刚起亮,阶露未干,便有人来敲门。
陈白起整理好衣冠,便去开门,门外站着的是沛南山长。
他看见了陈白起,表情明显松缓了下来,便道:“你昨夜是何时归来的?”
他等了她一夜。
他没明说,可陈白起看到沛南山长眼底的黑青,便知道他定是一夜没睡在等她,而昨夜她回来后的确想过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