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生平最讨厌吃姜,姜的味道令他无比反感。芽优心想干脆不管他了,可又放心不下病人,这种担心,非亲非故的,她自己也觉得奇怪。
小时候芽优爱喝奶奶炖的瓦罐汤,尤其冬天里喝下肚,全身一下子就能暖和。这道菜也是宋奶奶从她江西老家,一直带到江南。她想,要不给这位生病的‘朋友’炖瓦罐汤。
棕色瓦罐盖子揭开,热腾腾的白雾直冒,纪南庭却嫌弃的瞅了眼那黑罐,什么幺蛾子?巫女给煮的黑药水他才不喝,他裹着宋奶奶借来的军棉袄,脸色发白的窝在棉袄里,昨天还意气风发土匪驾到,今天却突然像个赌气的孩子。
不吃姜,不吃饭,也不喝汤。芽优问,“纪先生……你想吃什么?”
我要吃你。纪南庭阴沉着脸,又苦笑一声,你有什么好吃的?本大爷岂是区区小病能打倒,等他好了,一夜七次都没问题!
芽优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人满脑子跑火车,她已经彻底放弃要照顾病人的想法,她喝她的瓦罐汤,纪南庭没有说话。
芽优呼哈呼哈热气,纪南庭看着她,不说话不说话。
芽优舔一舔小嘴,纪南庭还看着她,不说话不说话。
半晌过去,纪南庭换了个姿势,用手扶住瘦削的下巴,也不知是高烧把他脑子烧坏了,他别过头,感冒鼻音有点重,闷着出声,“你……给我也吃一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