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,杰克……”
……
坐在舱间床沿,木桌摆过来,贾琮在竹纸上默写了一遍《毛诗》,看看国子监修道堂的作业安排,又大略看了一遍书算、律学,百无聊赖地后仰躺下。
水面平静无波动,人心也淡淡的,舱窗外的山势、水湾仿佛在动。
他取出褡裢,摊开汪大成的书信看,这位江苏臬司分巡道先他一步南下了,江苏惯例是巡抚、臬司驻苏州,藩司驻金陵,总兵驻镇江,河道总督驻淮安,两江总督驻安庆(安徽不设省,并入江苏、江西)。汪大成是臬司按察使麾下的分巡道,介于巡抚三司之下、知府之上,总有见面的时候。
孙福添了油灯,龙傲天侧舱传唤,孙福问:“爷要歇了吗?可要做那什么俯卧撑?”
“当然得做啊,得像龙傲天那么结实。”贾琮做了一遍,脸脖见汗。
孙福过来坐在木桌边,看看右方舱壁,张嘴道:“琮爷,你说林姑老爷要是没了,我大顺女子没继承权,他那几十万、百万的家产是不是要托运回北上?那可就发达了。”
“这个真不好说,横竖不关我的事。”贾琮无所谓道。
孙福点点头,叹气道:“林姑娘还真可怜,听说本来林姑老爷有个儿子的,却夭折了,这林姑娘虽秀外慧中,到底不是男人,不能成家立业。林姑娘又是不像宝姑娘会做人的,且自小带病、弱不禁风,据说还爱哭哭啼啼、使小脾性,宝二爷都哄不过来……琮爷,往后你娶奶奶,可不能娶这个样的,我们做奴才的,不就有罪受了……”
贾琮好笑,手中褡裢丢过去:“皇帝不急太监急,这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,早着呢。”
……
自打收到林如海病危致信,黛玉日日以泪洗面,伏案哭泣,还是无声的,眼眸的一汪春水说来就来,娇咳不止。
紫鹃瞧瞧饭菜并未下肚多少,端给雪雁拿去倒了,那雪雁一团粉脸,是黛玉从扬州带来的,年纪小些,不大通世故,直似没这个人一般。紫鹃扶上黛玉香肩,“姑娘,想那些烦心事做什么,不如先盼个好,到了扬州自有分晓,林姑老爷就盼着姑娘了,这一回去,看姑娘几年一出落,不定能高兴一场,是病总有好的时候。”
林黛玉恍若未见未闻,紫鹃侧背只见姑娘的一拢堕马髻,浅绿纱质上襦、腰间玉带,紫鹃咂砸嘴,缓缓劝道:“姑娘,琏二爷未必靠得住,他自己也顾不过来,哪能好心照看姑娘,好的是琮爷也下来了,他最是个能拿捏主意的,连豫亲王爷也指名道姓要他做参谋……”
“他参谋,又和我有什么干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