涓傍晚那一觉没睡实,杂七杂八的想法在脑海里闪现。她没忘记,从前是怎么一次次期待又失望,温栩一边宣告“我讨厌跟人恋爱”,一边笑嘻嘻地说“别生气嘛,你想谈我们就谈”。可那都情有可原,温栩没亏待过她。她逃了一年,这一年她过得不好。高薪,自由,有了想要的地位和尊严,但开心的次数寥寥无几。她擅长谨慎行事,来温栩家以前都没打定主意。她是喜欢温栩不错,可就这样复合了,又怕以后会后悔。直到今天下午,温栩还在睡着,她骤然醒来,一瞬间巨大的幸福感将她吞没。而她想到往后再没有这个下午就觉得疼,疼到也想像温栩那样痛哭一场。所以她不故意气温栩了,她比任何时候都诚恳:“我们重新开始。”人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,既然她想要,又能得到,那就要来好了。至于所有的担忧,那都是将来的事,她抱着忧虑过了一年,算是对自己、对温栩负责了。现在复合或许鲁莽了些,但她愿意冒险。她说过,温栩如果是妖妃,她就愿意做昏君,反正祸害的仅仅是她一人。继续分开,她跟温栩都不会比现在更好。……虽然已经重新在一起,但或许怕旁人指点,温栩对盛栖说,“我在追成涓。”成涓对此感到奇怪,温栩说:“如果你还是委屈,不放心我,你就让我慢慢追你好了。但你不能不理我,让我一个人干耗着。”成涓听完就为那一年的冷落跟她道歉,“不用追我,我不会让你再辛苦了。”温栩尚且在感动,就看成涓不大正气地笑了一下:“各方面都不让。”温栩霎时明白,反抗:“我不同意!你凭什么?”成涓不理会,各凭本事呗,她如果不让,温栩哪有机会对她为非作歹。异地让这段感情有了缓冲的余地,循序渐进,都有功夫慢慢适应,也刚好磨练彼此。等到两年后,温栩打算将工作室搬过去,成涓才定下主意回了禹江。成涓的妹妹已经在工作,也胆大了,“姐,你是不是恋爱了?”成涓看着她,也没想过瞒,“嗯。”“什么时候我能见见啊?”女孩子似乎对这种事很感兴趣。“等我跟她再稳定一点的时候。”成涓认为不急,也怕自己家人给温栩带去压力。“好哎。”成涓看着妹妹兴高采烈的样子,怕她以后失望,只得铺垫:“我的对象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种,有一点……”她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了。“不同凡响?”妹妹找了个词,在成涓摇头时戳破了窗纸问:“是女的吗?”成涓微惊:“你怎么知道?”“猜的。”妹妹说:“你那个开豪车的女老板,以前老送你回来,说顺道办事。可我们村多偏,有什么事好来办,她就是特地送你的。”其实还有别的,比如姐妹俩睡一个房间,难免能发现蛛丝马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