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这个时候,这个贪财的胖子居然还没放弃盘算,有没有多捞点的可能。
“老齐也说卖,那就卖好了,我不反对。可问题是,到底卖多少啊?是不是……我是说……这个这个……我们可以先卖一部分,二分之一,不三分之一……是不是更稳妥些?”
宁卫民自然是以怜悯的眼神投射过去,打心里觉得这家伙基本像赵大庆一样无可救药了。
只不过从私人关系远近的角度来看,沙经理毕竟和赵大庆还是不一样的。
有时候这胖子虽然挺市侩,挺可恶的,但有些时候办事又很得力,很会讨人喜欢。
他并不是一味的贪婪,也善于揣摩人心,察言观色。
就因为这个,他在皮尔卡顿公司上上下下都挺混得开。
是公司里非常有号召力和好人缘的一个人,并不是全无可取之处。
所以宁卫民对这家伙的观感也并非全是憎恶,包容度反而比赵大庆要多得多。
虽然按道理说,不是同路人,何必同路去?
可想了想,终究还是不忍心就看他痴迷不悟掉坑里,便又尽力拉了一把。
“老沙啊,贪心其实是最惹人厌恶的。可你这人不一样,贪心一起,有时候还挺有意思的。”
宁卫民话里有话,惹得沙经理睁着大眼珠子转悠,很有曾志伟的喜感。
“啊?你是说我呢?这话从何说起啊?”
宁卫民便做出回忆的样子叹了口气。
“你还记得咱们刚开始炒邮票的时候你什么样吗?当时咱们以十块钱的均价,刚从市场上买够三万版老鼠,就在把鼠票入库的时候,你还指着那些邮票跟大伙说呢。就这破玩意,纯属坑人。明明不值钱的纸,印上八分钱就堂而皇之出来换钱了,而且居然还那么多人抢。想想这么些东西,居然能换三百套皮尔卡顿的西装。你就想冲邮局伸大拇指,同时也打心里替买这些货的人感到莫名的悲哀,包括咱们自己。是不是?”
沙经理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,随后在大家饶有兴趣的眼神里,点了点头。
“好像是有这么回事?怎么了?难道我说错了?而且这也不能说明我贪啊?”
宁卫民则不禁哑然失笑。
“还怎么了?再看看你现在,这道理你怎么现在全忘了啊。昨天就在公司,你跟老齐聊天,你是不是指着今年刚上的那新款大衣说咱们公司涨价太黑。说这么一件开司米,就得用十版鼠票来换,代价太大了。你说你,仅仅时隔两年,你这标准怎么就变化那么大啊?简直成了两面派了你?你还不贪呢你,你要不贪就没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