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信看了一眼,却发现通篇只认识“吏”、“文”还有“大明”这四个字,剩下的竟然一概不认识。
“这,大明吏,啥,啥,啥,文,啥,啥……”
高三十七嘴里小声嘟囔,“跟县尊的差不多,应该是真的。”
瞧着高三十七的模样,李善长差点儿笑出屎来,只是笑着笑着,李善长忽然又笑不出来了。
这正常吗?
这不正常啊!
从高三十七这个名字就能知道,眼前这就是一个没上过学,没读过书的老头儿。
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老头儿,竟然认识“大明”还有“吏”、“文”这四个字,甚至还见过官员的印信勘合。
他杨癫疯是不是有什么大病!
正当李善长在心里疯狂吐槽的时候,高三十七却把勘合还了回来,又对李善长说道:“请大官人跟着小老儿来一趟。”
李善长随着高三十七来到东边的屋子。
屋子不算太大,东南角的位置是一张南北放置的床,床尾在北侧,贴着床尾处是一张柜子,柜子的西边儿齐齐的摆了四个大缸。
高三十七掀起一个大缸上面的盖子,说道:“这四个缸,官人自己过来看看,这四个缸里都是装的麦子,一个缸里差不多有二百来斤。西边屋里还有三个跟这一样儿大小的缸,里面有一缸高粱,一缸豆子,一缸小米儿。”
李善长再次愣住。
所以,一个老头儿,加上儿子、儿媳,顶多再加上他的小孙子,一家四口人,却有八百斤麦子、两百多斤高粱、两百多斤黄豆、两百多斤小米的存粮?
一千四百多斤粮食,这就是杨癫疯那个狗入的说的“无三月之存粮”?
李善长在心里疯狂咒骂某个不可言说的驸马爷,高三十七却又折回床边,从床底拉出一个小木头箱子,打开后抓起一把洪武通宝,“这里面有几百个铜钱,剩下的说是什么宝钞,都是这几年攒下的,大官人可以点点看。”
“哦,对了,家里还养了一头牛,一头猪,几只鸡鸭,还有一个狗,猪和鸡都在猪圈那里,鸭子出去下河了,狗知不道跑哪儿去了,傍黑的时候会跟鸭子一块儿回来。”
高三十七絮絮叨叨的说道:“俺们莱阳的庞知县,那确实是个好官儿。”
“前些年先是带着俺莱阳的老百姓们挖水库,挖河沟,后来又带着俺们莱阳的老百姓种梨树,靴子都得磨坏了两三双。”
“这样儿的好官儿,就该着他升官发财。”
李善长忽然就愣住了。
眼前这个老头儿傻吗?
不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