伦敦金融城。
午后阳光正好。
鸽群在广场上旁若无人的踱步，咖啡馆的露天座挤满了人，衣着光鲜，空气里弥漫着烘焙咖啡豆的焦香。
一切都井然有序，一如这座城市几百年来沉淀出的秩序感。
广场正中，一尊新立的雕像默然伫立。
守护天使。
一整块汉白玉雕琢出的女子掩面而泣，姿态优雅，却又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悲悯，替这满城的罪孽哀哭。
没人知道艺术家是谁，捐赠者更是个谜。
但这不妨碍它迅速蹿红，成了金融城最新的网红地标。
游客们在雕像前排着队，摆好姿势，按下快门，嘴里赞叹着这鬼斧神工的技艺。
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银行职员，背对雕像，正举着手机大声通话，抱怨着该死的汇率波动。
他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。
世界，就在这眨眼的工夫，清空了他。
他从原地消失了。
没有任何声音，没有任何光影，他被一只无形的手从现实里抠了出去，擦得干干净净。
“啪嗒。”
手机掉在地上，通话仍在继续，但听筒里，只剩下对面的人一声声茫然的“喂？”。
广场上人来人往，没有人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。
除了角落里一个正在吃冰淇淋的小男孩。
他指着雕像，扯了扯母亲的衣角，奶声奶气的问：“妈妈，那个天使姐姐，是不是动了一下？”
母亲低头看了一眼，笑着揉了揉他的头。
“傻孩子，雕像怎么会动呢？”
小男孩不再说话，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尊雕像。
他确定，就在刚才，那尊天使雕像掩面的双手，似乎换了个位置。
灾难的扩散，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快。
一个游客刚拍完照，低头去看相机里的成像。
他身后的雕像，无声无息的向前“跳跃”了数米。
另一对情侣在雕像前拥吻，他们闭着眼。
等他们再睁开眼时，面前多了一尊新的哭泣天使，姿态和第一尊一模一样。
而他们身后，本该空着的地方，也多了一尊。
“这是……行为艺术吗？”
男人疑惑的挠了挠头。
但当他看到女友眼中那抑制不住的、极致的恐惧时，他顺着她的目光，缓缓回头。
广场上，不知何时，多出了十几尊天使雕像。
姿态各异，但全都掩面哭泣。
它们每出现一尊，就有一个活人凭空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