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刑之后,也是坚不吐实,以往劳堪无往而不利的大记忆恢复术在他们这里吃了瘪。
面对严世蕃的质问,劳堪说道:“大司寇,此事现在已经很明了了,不是这些粮长大户们指使的,还有什么人?虽然现在口供尚未取得,但是其实都是小问题,关键就是即使他们招供了,也不一定不能说得那么准,在一个点上准了,你不可能每个点上都准。不若直接抓人,擒拿祸首,加以严审,何愁真相不大白于天下?”
严世蕃看了劳堪一眼,怒骂一声:“蠢材!”将这些卷宗扔劳堪头上,这还是二十年的老刑名,简直是蠢得不能蠢了!要是地方州县的些许案子,也许这么做可行,毕竟阵后能够查明真相,就算手段有些过分,一般也不会被追究,但是这是什么案子?满朝关注的案子,多少御史言官就等着严世蕃犯错好把他拉下马来,再说了,你劳堪连这帮官吏的嘴都撬不开,到时候就一定能够保证从这些粮长大户手中拿到确实的证据吗?
一旦不能拿到,那被动的就是严世蕃他们,所以劳堪这个建议简直是愚蠢至极,到时候不光严世蕃被动,连朱载坖也会受到牵连,所以也不怪严世蕃骂他,这实在是一个昏招。
劳堪只得说道:“敢请大司寇授以方略!”
劳堪自己是没办法了,要不然他也不会出了这个馊主意,他也知道这么做容易出事,但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办法了,严世蕃只得长叹一声,和劳堪两人分析起来了。
为什么劳堪在水次仓可以轻易取得突破,而在漕运衙门这套就不行了呢?严世蕃认为,有几个原因,首先就是性质不同,粮长们贿赂这些水次仓的官吏,无非就是希望他们在漕粮的进出库中行个方便,所涉及的罪名正常情况下并不大,但是和漕运衙门这些官吏们他们的勾连是很深的,他们肯定对这些粮长大户们的所作所为是有所了解的,他们很清楚此案一旦被翻出来的后果是什么,所以他们是不敢轻易交代的。
而且这两帮官吏和这些豪绅们的关系不一样,水次仓属于户部直属,为了防止舞弊,户部会经常调换水次仓的官吏,不仅仅是管粮郎中,仓大使这些吏员都经常被调换,以防出现情弊,所以粮长们只会在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予以贿赂,而这漕运衙门的官吏,肯定是经年和这些粮长们合作,他们的勾连程度是很深的,他们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一旦将这些豪绅们供出来,不但自己要家破人亡,而且家人也没有照顾的。
要是他们咬死不说,这些豪绅们肯定会照顾他们的家人的,基于这个原因,他们肯定是抵死不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