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面微微发颤。
随着油毡布滑落,钢铁巨臂刺破晨雾缓缓扬起,铲斗张开的瞬间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苏醒。
刘技术不由自主后退半步,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浑圆——这庞然大物的履带足有半人高,液压杆上凝结的油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与他记忆里那些笨拙的苏式机械判若云泥。
作为一个水利人,最大的无奈就是国内的工程机械太落后了。
每每看到社员们、工人们用肩扛手提的方式,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完成工程,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。
只是要改变这个现状谈何容易。
这还是刘技术第一次感觉到了希望。
只是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呢?
好像也不是挖掘机啊。
刘技术站在远处,歪着脑袋,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。
那些社员们却没有那么多想法,甭管是什么机器,只要能挖掘水渠就是好机器。
此时1号挖掘机已经来到了水渠旁,当第一铲子下去时,坚固的泥土顿时崩裂开,震得附近的碎石子都蹦跳起来。
钢铁铲斗如同巨兽獠牙,轻易咬碎夹杂着碎石的土层,飞溅的泥块裹着碎草砸在五米外的警戒线,惊得牵毛驴运土的张哑巴慌忙拽紧缰绳。
“这、这也太快了!“魏村长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。
“是啊,这一铲子比得上咱们干一上午了。”几个年轻的社员蹲在旁边,被惊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。
有个小媳妇儿抿着嘴笑,肘尖捅了捅身旁的姐妹:“这铲子可真够硬的啊,跟我家那口子后半夜的劲头有得一拼了。“
周围几个婆娘先是一愣,随即爆发出尖锐的哄笑。
“铁柱家的,你家那口子是不是也跟这机器那么快啊。”红桃儿这会也松懈下来,顺嘴说道。
身为妇女主任,必须要在讲荤话上压过这些小媳妇儿,要不然工作就没法开展。
那个小媳妇儿听到这话,挺了挺胸膛:“要不,今儿晚上,俺搬出去,你到俺家床上试试。”
“要试,我也跟李司机试啊,李司机能造出这么硬的机器,肯定也很硬。”红桃儿为了维持妇女主任的尊严也是豁出去了。
“啐,你想得美!”那个小媳妇儿撇嘴。
“咳咳!都注意点影响。”
老魏村长见几人越来越过分了,扯着嗓子咳嗽两声,“都没个正形!赶紧把翻出来的石头清走!还有边上的那些土,赶紧运走,别耽误了机器工作。“
那些老婆子小媳妇儿们有了活儿干,嘴巴这才停了下来。
李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