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了。”
江随舟应了一声。
他知道景朝风俗,纳妾仪式比娶妻简单多了。一抬小轿从侧门抬进府中,丈夫自去掀了盖头,喝杯合卺酒,就算完了。
他点了点头,便径自越过众人,往正屋中走去。
他步伐平稳缓慢,行走时衣袂飘飞,瞧上去冷漠又镇定,颇有上位者风范。
但只有江随舟知道,自己这会儿心里有多慌。
毕竟,他稀里糊涂穿越到景朝来,成了个命不久矣病秧子便罢了,此时还要到洞房中去,面对那个被靖王强娶回来可怜姑娘。
那姑娘可怜,他也没好到哪儿去。
这么想着,他看似平稳,实则步伐沉重地踏上阶梯,推开了那扇大门。
门内,红帐翻飞,喜烛摇曳。两旁侍女们喜笑颜开,纷纷行礼冲他道喜。
有人引着他步入了内间。
一片旖旎之中,他看到了端坐在堂中那个人。
一身红衣,层层叠叠,头上顶着一方绣着凤凰盖头。他坐在轮椅上,坐得很端正,肩背挺直,像一柄折不断长枪。
对,是枪。
这人身形高大,肩膀宽阔,一双长腿在轮椅上几乎放不下了,分明就是个男人啊!
一个男人,一个嫁给了靖王,残疾了男人。
……自己娶这位“霍夫人”,不会是霍无咎吧!
江随舟停下了脚步。
他目光落在那人放在膝头双手上。
指骨分明,手背上经脉凸起,虽只静静搭在膝上,却像随时能扭断人脖颈一般,尽显杀伐之气。
江随舟不知为何,脑中回忆起了他那个学生论文里片段。
“……定北侯霍无咎被俘后,南景后主为了羞辱他,断了他经脉、废了他双腿,又将他嫁给断袖之名在外靖王。他在靖王府忍辱负重三年,后想方设法逃回北梁,治愈双腿。
此后,为报当年之仇,他灭景之后,将靖王头颅亲手斩下,在城门上悬了三年。
这也是为什么,正史对靖王只字不提,连名字都抹去了。”
江随舟手有点抖。
如果是霍无咎……如果真是霍无咎。
那三年之后,被霍无咎斩首,就不是那个靖王,而是他江随舟了。
他紧紧盯着眼前一袭嫁衣人,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点点痕迹,证明他不是个男人。
但是没有。
江随舟脑子有些空。
“王爷……王爷!”
跟在后头孟潜山见他停在原地,冷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,连忙小声提醒他。
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