俏脸微红,怒声叱道:“胡说八道什么呢!我可是神官!”
宁长久道:“你分明不是我的对手,可你这些日子为何总以话语激怒我?我难免遐想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这人太过可恨!”司命冷冷说着,微侧过身子,面朝着残阳,不去看他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宁长久并未生气。
他俯下身,看着群峰之间奔腾不息的江水,道:“你辛苦了一日,晚上就由我来吧。”
“你又想做什么?!”司命立刻回头,警惕道。
“别瞎想。”宁长久说了一句,便跃下高峰,穿过云海,来到一片寒雾环绕的竹林之间,他以指为剑,连伐数竹,将其以柔韧细藤捆穿好。
司命缓缓落到他的身后,问道: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宁长久道:“江流向北,我们也恰好向北,正是同路。”
司命冷哼道:“你可真有闲情逸致。”
“可恨之人总有可圈可点之处嘛。”宁长久笑着说道。
司命道:“浪费时间。”
宁长久道:“江流湍急,并不比我们驭剑慢多少的。”
说话间,宁长久已干净利落地捆出了一个竹筏,竹筏很宽,恰好可供司命横卧。
“上来吧。”宁长久道。
司命微一犹豫,足尖轻点,落在了竹筏之上。
这是她第一次坐竹筏。
江水将竹筏稳稳当当地托起,水流触手可及,浪花飞溅,轻轻扑打在身上,带着意料之中的清凉。宁长久坐在前方,以灵力调整者竹筏的方向,防止其倾覆亦或撞上礁石,司命则在后方盘膝而坐下来,她将手指伸向水中,薄薄的、贝母般的指甲轻触着水,高速的水流在指缝间掠过,所带来的紧促感是令人愉悦的。
江流带着他们奔过群峰间迂回的河道,向着远处驶去。
群峰在身侧掠过。
司命抬头望去,险峰高耸,一眼不见尽头,倒是夜空如洗,星斗分明,离自己好似更近一些。
“怒浪翻滚,搅人清梦,这样如何能睡得着?”司命话语平淡地表达着不满。
宁长久道:“摒弃杂音,物我两忘,对你而言应该算不得难事吧?”
司命道:“那不过是虚假的平静,坐怀天地,寂然忘神,才是真正的心静。”
宁长久习惯了她的难以伺候,懒得分辨她的话语,只是道:“随你。”
司命浅浅一笑,也不追究。
月自东方而出,水面如银,淌向群山盘绕的深处,司命盘膝而坐,银发吹舞,神袍当风,眉间的倦意于清风间化作慵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