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人千绝走过去,手中的药膏被某殿下抢走了,他明玉般的手指沾了药膏,给她一点点涂上,动作出奇地轻,温柔得一塌糊涂,可药膏的沾到伤口时,还是蛰得很疼。
她面无表情,冷汗却一滴一滴,跟雨水汇集在了一起。
百里夙夜冷声:“疼就要说。”
她笑笑,疼?那只是一种身体上的感觉,她习惯无视了。
手上被涂了一层厚实的药膏,已经开始发热起来,看来是疗伤的圣药。
百里夙夜手移到了腰间,解开了自己的衣服。
“哎?”闻人千绝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:“那个,七殿下,荒山野岭的,也不是没人经过,再说,我是个正经人啊!”
百里夙夜冷冷抬眸,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冷声道:“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你不是这样说的。”
想起自己那天豪放地坐在人家大腿上,说要流氓了人家。
闻人千绝难得地脸上热了一下。
在她脸红的功夫,百里夙夜已经从自己的贴身亵衣上撕下了一条,亲手给她把手臂缠上,避免雨水把药膏冲刷掉。
“七殿下……”
闻人千绝声音有些发软,小声叫道。
“嗯?”百里夙夜手上的动作不停,疏懒地答了一声。
“没什么。”闻人千绝感慨:“七殿下包扎的动作很熟练啊,是不是以前那个女人总伤害你,你在自己身上练出来的?啊——!”
她话刚问完,百里夙夜狠狠地打了个结,疼得她喊了出来。
闻人千绝的叫声忽然停住了。
百里夙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一个小坟包孤独地立在那里,木板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:家父欧阳寻之墓。
他们竟然歪打正着地找到了。
闻人千绝把木板拔了下来,铲了几下,雨水已经把坟墓的土冲得松软。轻易便挖出了尸骨。
尸骨的头上有个坑,应该是山体滑坡的时候被掉落的石头砸死的。
只是……
这具尸骨的身高和骨头的硬质程度,不是中老年人该有的!
闻人千绝在土里踢了两脚,秃了的笔杆掉了出来。
一个读书长大的人,是不会把自己的笔同时葬在父亲的坟墓的,种种迹象,都指着一个不可能的答案——躺在这个坟墓里的是才是真正的欧阳泽。
而红颜坊里那个年纪不大的少年,是欧阳寻!
咔嚓!
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,然后炸雷轰然响起,连绵不绝。
他……为什么会变成少年的模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