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生会意,从垛子上摘下一串糖葫芦递给裴云:“知道了。这个拿着吃吧,别往西街去,小心碰见你爹。”
裴云接过糖葫芦,道了声谢就跑远了。
麻生的糖葫芦做得好吃,远近闻名。晶亮的糖衣裹着通红的果儿,一口咬下去,脆响酸甜。裴云东瞅瞅西看看,啃得正高兴呢,忽然有人拍他:“小孩,跟你打听个事儿。”
来人长得五大三粗,面色作黄,咧开嘴露出一口坏掉的牙:“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白盛落的女人?”
“当然知道,”裴云一听来劲儿了:“那是我娘。”
“是嘛。”汉子哈哈一笑:“我姓张,找你娘有点急事。能告诉我你家住哪么?”
裴云有点犹豫:“那你可别告诉我娘是在街上碰到我的。娘不让我出来玩。”见汉子点头才道:“街东门口有棵榴树的就是我家了,我爹我娘都不在家,我领你去吧。”
汉子笑着点头,撮唇吹了一声奇怪的口哨,边走边问:“你爹去哪了?”
“我爹在西街摆摊呀,卖书画的裴书生摊子,挺有名的。哎,你刚才吹的口哨真特别,有时间教教我好不好?”裴云心满意足地嚼了最后一颗糖葫芦,棍子随手一甩。
“行啊,如果到时候你还有兴趣。”汉子跟在裴云后面,面色阴沉。
二、
站在瀑布旁边练剑的时候,忽然想起师父。
我的师父,他叫夙夜。
而我,叫清明。曾几何时,还有人叫过我:裴云。
师父他常常长久地坐在那个瀑布下,水流冲击下来,冲刷他的全身。彼时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,看着他的面目在水流中模糊成一团青玉色。静默如佛。
我也曾经偷偷一个人跑到后山去试过,冲击使我的屏息变得薄弱得可笑。压力灌在头上让我心生胆怯。我禁不住而呼吸,呛得鼻子和嘴里全是水。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,看起来完全没有人的气息。
师父有很多习惯是我做不到的。比如仙风道骨的样子。
我的左腿在幼年时受过伤,里面嵌着一块铁板。走路时腿不能打弯,就是拖着这样一条腿跟随师父游荡过很多地方,一瘸一拐地走了十年。十年里师父捡过很多孤儿,捡多了就慢慢安定下来,教这些孤儿习武读书,我理所当然地成为大师兄。
“大师兄,快点,比武快开始了!”小
师弟匆忙跑过来喊我。我收了剑,跟上小师弟往练武场去。今天是每三月一次的比武日期,师父用这个来检验我们习武的程度。
赶到练武场的时候,比赛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