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她扬起脸来,声音轻轻的:“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?”
陆修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里,不经思考就点了点头。
……
许春秋要他陪着去的地方,陆修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。
这是他们第三次并肩来到这片墓园。
春节时分正值喜庆的日子,再加上又恰逢初雪,墓园里前来祭拜的人很少很少,陆修中途靠边停了一下车子,想要找一个卖花的摊子都没有找到——卖鲜花的小贩都回家过年去了。
寂静一片的陵园空旷得过分,他们沿着熟悉的路径,穿过行列整齐的石碑,直奔某一块特定的墓碑。
披着戏服的石碑上盖了一层雪,是苏朝暮给许春秋立的那块,许春秋曾经带陆修来看过自己的墓碑。
旁边的一块则是干净得过分,显然是有人频繁地过来清扫的缘故。
灰黑的牌位上挂着泛黄的老照片,下面的字是鎏金的,“苏朝暮之墓”。
许春秋半跪下身来,将手中的那只小小的猫毛毡轻轻地放在了碑前。
“大过年的不好买花,有它陪着你,我也不算是空手来了。”
她伸手用掌心去贴那块冷冰冰的石碑,很凉,可是她丝毫没有收回手的意思,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继续说起了话,好像真的可以将口中所说、心中所想就这样传达给长眠地下的那个人一样。
“苏苏,我养的猫走了。”
她的眼眶是热的,声音微微有点颤:“你见到它了吗?”
“苏苏……”
陆修默默地站在一旁,静静地陪伴着。
不知道怎么的,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病床上的苏朝暮咽气之前,挣扎着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的模样。
——你要八抬大轿地把她娶进门,不能叫她做什么姨太太。
——你们要拜天地,拜高堂……她的父母就算了,拜你的就好。
——要一辈子都在一起。
他和许春秋一样,游走在时间的夹缝之间,知悉了全部的前因后果。
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知道,这只名为“酥酥”的猫在许春秋的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,她口中的“酥酥”和“苏苏”,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苏朝暮离开了,酥酥长眠在小别墅的院子里,他看到许春秋半跪在苏朝暮的碑前,就像她半跪在埋葬酥酥的那片花圃前的时候一样,沉默着,压抑着,想哭却哭不出来。
她从墙角下捡回家的小生命难逃相同的命运,渐渐地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。
就好像再怎么美好的东西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