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着轮椅到窗边,看见贺玉楼从屋中走出来,站在常良言面前。贺玉阁跟着常良言回来,远远站在院门口。
常良言手里还拿着一张画与一叠琴谱。
“还给你。”她说。
贺玉楼说:“你若不要,便扔了吧。”
常良言说:“我再问你一次——”
“就是那样。”贺玉楼说。
常良言看着贺玉楼,眼眶带泪,她一边狠狠点头,一边把手上的所有纸一起撕成了碎片。
雨已经停了,草地上还有水,缓缓将纸片洇湿。
贺玉楼低下头,看着飘落一地的碎纸,常良言以为他会有什么反应,可是贺玉楼只说:“原是送你的,随你处置。”
常良言又气又伤心,忍不住道:“你,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?”
贺玉楼竟然微微笑了一下,像画上的少年。
他轻声道:“我,也随你处置。”
温月安听到这话,全身一阵剧痛,仿佛尖刀被破开胸膛,让这几个字鞭笞五脏六腑。这种痛,甚至让他想起遥远记忆中失去双腿时的感觉。
常良言看着贺玉楼,眼泪顷刻间决堤:“我不会说的。”
贺玉阁听见常良言的话,顿时松了口气。
常良言哭了很久才平静下来,她抹了一把脸,说:“我走了。贺玉楼,我以后,真的不会来了。”
她转身走了几步,贺玉楼说:“我送你。”
两人走出院子很久,一路无话。
到了那棵常良言曾经等待贺玉楼的树下时,常良言停下脚步,抬头看着贺玉楼的眼睛,说:“我还是不信你有病。我知道你没有,我就是知道。但是我就是想不明白,你明明没病,为什么要说你有?”
贺玉楼沉默了一阵,看着她说:“回去吧。”
常良言摇摇头,没有再看贺玉楼:“我走了。”
她走出很远之后,忽然听见一阵轻柔美好的乐声。
她回过头,贺玉楼站在树下,手里拿着一片叶子,吹着刚才弹的那首曲,他身后的雨后青空中竟然出现了两道同心彩虹。
贺玉楼一个人慢慢走回家的时候,也问了自己一句:你明明没病,为什么要说你有?
他走进院子的时候发现一地碎纸都已经不见了,他远远看见温月安坐在窗前,也正看着他。
贺玉楼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。
他站在院子里,看着温月安,想了很久,才想出了一种可能。
大概是因为,良言是他喜欢的姑娘,如果这个夏天,走进他家的是另一个姑娘,那么,那个姑娘也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