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页(3 / 4)

月安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他走出屋门,站在院子里,看见早已败去的花草,溪中全都死去的鱼,看见那些染成灰烬的琴谱与书籍,土地上那些到处被翻挖的痕迹,突然像失控一般,拿铲子粗暴地挖出了那些温月安想要小心埋藏的东西。

那里有他们为对方画的杯子,还有他们一起临过的字。

等他挖完,回头发现温月安坐在屋门口,就那么看着他一直流泪。

他当着温月安的面,点燃了所有的字。

熊熊烈火隔在他和温月安之间,仿佛之前的所有过往与羁绊全部如这些字,付之一炬了。

可是好像还不够,眼前的这把火远没有心里那把火烧得烈。

当他砸了温月安为他画的那只杯子时,温月安哭着喊:“另外那个不行!那是你给我的,就是我的,你不能砸我的东西……我只有那杯子了……”

他看了一会儿那只杯子。

黑底,冷月,城楼。

月照玉楼呵。

杯底是《六州歌头》意气飞扬的上阙,他心中却只剩悲愤凄凉的下阙。

最后,他把那只杯子放在了窗台上,走出了院门。

此时两人远远相对,温月安手里紧紧抱着那只杯子,好像怕贺玉楼再改主意。

贺玉楼依旧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
他的内里已经被击碎了。

如果父亲是对的,那么温月安就不可饶恕。可是,如果温月安是对的,那父亲的死简直毫无意义,不光是父亲,还有所有他曾认同的坚持、抗争、英雄以及牺牲都显得可笑起来。

如果是这样,那么所有人一开始都只要跪下就好。

反正只要活着,就可以再次站起来。

贺玉楼看着温月安的消瘦的身影,根本不敢走近。

他知道自己已经动摇了。因为当他再次回想起温月安流着泪弹琴唱歌的样子,再次回想起他当着温月安的面烧掉那些字、摔破杯子的画面,原本的愤怒已经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矛盾与愧疚。

温月安叫了他那么多年师哥,他竟要靠温月安的委曲求全来保护。

最后还……

贺玉楼闭上眼,不敢再看温月安。

他只能听见轮椅缓缓转动的声音,过了一阵,又听见伞撑开的声音。

温月安小心地举着伞,可是够不到贺玉楼的头顶:“……贺……玉楼,接伞。”

温月安喊了这么多年师哥,现在真的不喊了。

贺玉楼勉强睁开眼,接过伞,却低低地拿着,挡住温月安的头顶,自己置于雨下:“进去。”

最新小说: 围棋:开局二杠十六,指点佐为 胖福妻的逆袭 九万买他结婚 爱在随遇而安 勾惹 侯府烟火气 重生香港之风流时代 快穿之登高临下 舔了一个小奶包[电竞] 穿成首辅家的小野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