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交的过程中没有任何话语,虽然一天下来,人们也没有过多的交谈,但此时陈涛还觉得很是尴尬。叶禹尧倒是没有什么感觉,她本来就是个习惯沉默的人。
人们开始盖灭酒精灯,陆陆续续地准备入睡。叶禹尧躺在自己的床位上,即使垫着一层褥子,还是能感觉到地面的坚硬与冰凉。只有再过一个月,才会让人想要铺凉席打地铺。
还能奢求什么呢。叶禹尧这么告诉自己。
摸了摸耳机,并没有想象中的油腻感,按理说经过来一天的"传听",再加上人们都没有洗过澡,多少会沾上点什么。也许是每个人都留意地清洗过,又也许陈涛的功劳。
将耳机塞进耳朵里,里面还是那机械的、一成不变的内容:
"……尽量地呆在家中,关好门窗,尽可能的堵住房门,囤好物资,等待政府和军队的救援。如果您的身边的人被咬伤,或者出现了发烧、咳嗽症状,请务必将其隔离……"
听着这段内容,叶禹尧盖上了被子,睁着黑亮的大眼睛,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。
她本就是个难以入眠的人,以前的时候,她总要乱想一会儿,才能睡得着,这总是要半个到一个小时,现在恐怕更久了。在这段时间里她刚好可以听完广播,可现在却不知道该想什么,想游戏,想电视剧的剧情,但没有那个心情;想关于这场疾病,关于自己的父母,关于自己的身体,关于以后该怎么办这些事,可又害怕去想这些。远离它们还好,如果一旦接触,自己恐怕离崩溃不远了。她无法像张雯婷那样心存希望,或者说是妄想,现实每分每秒都在刺痛着她。
她不禁觉得,也许人没有意识会更好,就像动物一样,不需要去想那么多,只要让自己活下来就行了,尤其是在身处痛苦的时候。
可即使是动物,也会感到痛苦。她又这么想。
那就当是睡着吧,睡着的话,没有感觉,没有意识,这样,就算是痛苦也感受不到了吧?
不过,这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?
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该死,我怎么能想到这个?……想想开心的事,应该会有的……比如……
她想到了林寒,想到了自己的父母,甚至想到了徐晓祈,他们都在避难所里,等自己过去,而没过多久,她就会坐着直升机,去到他们的身边,这场疾病、这场灾难,也很快就会结束。
想到这,她不禁笑了起来,为了不吵到别人而忍住让她很是痛苦。她并不是因为高兴而笑起来的,而是觉得这想法实在是太天真,太可笑了。
"你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