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朝着屋外一声唤:“革绯,进来!”
闻言,早已候在屋外的革绯,静静的踏进室中,三步之后跪坐于地。先是朝着杨少柳深深拜首,然后再向着刘浓伏首,以额抵着手背,不起,脆声道:“革绯见过小郎君!”
革绯,杨少柳的贴身四婢之一,与刘浓接触较少,但刘浓知道其实革绯才是青袍隐卫之首,而李越则是杨少柳的近身剑侍。杨少柳于此时将其唤入,如此慎重的见过,一是怕他反悔不让革绯前往,二则是借此告之他:革绯,从此,属于华亭刘氏!
刘浓惊呼:“阿姐,何意?”
“惊甚!”
杨少柳掠他一眼,嗔道:“阖族之主,怎可随意惊怪?”再对革绯道:“革绯,自今日起,你便归属华亭刘氏!嗯,汝籍,一并注入!”
革绯应道:“是!”
“嗯?!”
恰逢此时,夜拂手中木梳落得略重,惹得杨少柳微微蹙眉,低低一声轻哼,却骇得夜拂赶紧伏在地上,颤声道:“小娘子,夜拂手重了!”
杨少柳回眸,眨了下眼睛,若有所思,浅声道:“起来吧,汝,尚需随我,待日后再言!”
“谢过小娘子,夜拂并无它意。”
夜拂悄悄看一眼自家小娘子,见她眉色如常,暗暗吐出一口气,转眼时见小娘子嘴角丝巾微翘,心中一惊,暗道:糟糕,小娘子定是知道了!
杨少柳见刘浓仍在发呆,沉声道:“怎地,汝欲让革绯一直这么跪着?”
“哦,是,阿姐,起来吧!”
刘浓嘴里胡乱的应着,怎能不心惊,强自镇了镇神,不论革绯是否真属于他,亦不敢大意怠慢,虚托着她拜在席上的双手,将其抚起。细细的打量着革绯,革绯面目清秀,没有夜拂美丽亦不如嫣醉娇俏,可她却自有其独特的韵味,恰似水中之荷,温婉正适。
六年过去,江东的流民尽归侨郡,世态靖平、核查较松;再加上此时刘浓的身份,若是要为其注籍应是不难;只是不知为何,杨少柳却迟迟不愿注籍,宁愿每年二月飘海。对于此,刘浓不愿多问,当然他亦知道,就算问了,杨少柳亦必然不会真答。
稍后,杨少柳再问些功课,便放刘浓离去。
……
月铺西林,四下里一片寂静,唯余白袍时隐时显。
芥香冉浮,幽然助神。
刘浓坐于自室之中,刚把案上书信写毕,来福和刘訚便已至院中。回到酒肆,来福披上了白袍带着刀。他极喜这身白袍,他的白袍与众人不同,在袍角处有暗花,彰显着身份。这尚不足以让其如此珍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