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眼睛却仍旧看着她,伸长了手想去擦她脸上的灰,可手一抬起来他才发现上面都是烧焦了的皮肉,还火辣辣的疼。
他只好换了只手,可上面也沾染了黑灰,看着比阮小梨的脸颊还要脏,他有些无奈,想抓着袖子擦一下,却发现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烧没了,眼下胳膊上正光秃秃的,只剩了斑斑驳驳的烧伤。
偏他也没有带帕子的习惯,最后只好就这么轻轻摩挲了一下。
长公主抬脚走了过来,神情很是复杂,她垂眼看着狼狈不堪的儿子,许久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:“烬儿,母亲有话和你说。”
贺烬扭开头,抗拒的意思很明显:“容后吧,云水。”
云水连忙凑过来,却小心翼翼的没敢靠太近,虽然动手的是寒江,可显然他也跟着心虚了。
但贺烬现在并没有心思计较这些:“去请个大夫来。”
虽然侯府富贵,可要从宫里请太医,哪怕是对方现在不在宫里也得走流程,眼下自然是没这个时间去等。
云水无奈,心里琢磨着躲请几个大夫回来一起看看,一人计短,两人计长,人多了总能看出来的。
他一走,贺烬也从地上爬了起来,他抬眼看向付悉:“失陪了。”
付悉点点头:“贺侯自便就是。”
贺烬便没有再说话,只是弯腰将阮小梨抱了起来,带着她一路回了主院。
等将人安置在床榻上,再拧干净了帕子将人收拾的干净了一些,他的思绪才算彻底冷静。
他又探了探阮小梨的脉搏,平稳的,规律的,人是活着的。
他长长的出了口气,倚着床榻坐在了地上,头挨在阮小梨旁边,能清楚的听见她略有些微弱的呼吸声。
可就算是这样,他的身体还是一阵阵的发冷,仍旧觉得心惊肉跳,整个人都处在一个十分难过的状态里。
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,他这是在后怕。
他情不自禁的抓住了阮小梨的手,握在手心里一下一下摩挲,在这熟悉的触感里,他身上的冷意终于慢慢退了下去。
原来他这么害怕失去这个人。
可为什么呢?
是因为道歉还没得到原谅?还是补偿没来得及给,愧疚没来得及说?也或者是因为她肚子里,有自己的骨肉……
好像都不是,因为他进去救人的时候,甚至没想过孩子还能保住,他只想把这个人救出来而已……
那为什么这么害怕?
直到现在心脏还跳的这么厉害,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发颤……
脑海里蓦地闪过那天在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