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丫头喁囔,“你瞧,可不真是个彩色的蠹虫,成日家只管个闲吃闲喝,要来什么用?”
对面那丫头支起纤腰一把,也将两个眼皮子翻一翻,“谁说不是?自打咱们爷们去了,家里来来往往那么些个亲戚,满园里谁不是忙得脚不沾地?就只她,没事人一样。眼下不说自己操心些事请,反倒还要来烦我们?我们可不是男人,可不吃她弱弱依依的那一套!”
“嗳,你这么说起来,人家也不是什么都不会,不是会唱个曲弹个琴?往常二爷还在的时候,可不就吃她那套?”
“哄哄爷们罢了,偏我们那耳根子软的二爷经不住她哄,将她惯得不晓得个天高地厚。如今爷不在了,我看谁还惯她,横竖这样下三滥的人,我是不想伺候,只怕脏了我的手。”
雏鸾在墙根下柜子里翻茶叶罐子,不慎将这你来我往的一番话全听到了耳里。心神坠一坠,却牵着嘴角一笑,就当没听见似的,仍旧往紫砂罐子里抓出一把茶叶来。
这厢自己搬出个小炉,点了炭墩上个鎏金铜壶,等壶里腾烟,浓烟里恍惚就见韩舸坐在对面,笑颜如昨,明朗如旧。雏鸾怕惊飞他似的,不敢讲话,只是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瞧,瞧着瞧着,叫烟熏出了一海的眼泪。
道是烟绡水影日昏昧,游魂随风到西北,落红离枝春先死,结梦鹣鹣失伴飞。
半晌水沸,壶里吱吱响,蓦然将雏鸾神魂拉拽回来,忙朝紫砂壶里注水,谁知叫壶嘴里涌出的浓烟烫了手,一个拿不住,那铜壶便跌下去,水泼洒一些在她小腿上,痛得她尖嚷一声。
廊下两位听见,手稍顿,“她怎么了?”
“笨手笨脚的,大约烫着了吧。嗨,懒得管她,咱们玩咱们的。”顷刻四只手又翻起花样来,哪管门内痛呼不止。
恰逢小凤廊下端着药踅来,听见后忙不迭跑进屋里,见雏鸾抱着两条小腿嘶声咋舌,流了满脸的泪。
小凤忙放了药汤去撩她的裙子扯她的裤子,那腿上撩起好一片水泡,小凤心疼得紧,又急又恼,“你要吃茶,何不叫丫头来,只顾自己忙什么?你又是个笨手笨脚的,做得了什么?!”
一壁怨怼,一壁将其搀回卧房,又忙慌着翻了药膏子走到床上给她涂抹,口气软下来,眼里蕴着泪,“痛不痛?痛也忍着些。瞧这好些大泡子,只怕四五日走不得!”
说着,又骂起来,“外头那两个是死人呀?只顾自己耍乐,半点不管你!你瞧我才这走开一时半刻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