寥寥几数中,只有那位同科梅苏林最为热情。
现在想来,既不单是他受皇上传召的缘故,也不单是同科的缘由,似乎还有那么点没点破的因素在里头。
再往前一里,见有兵部的人围了街,驱散了百姓。路中站着镇抚司几十位缇骑,由崔元峰亲自带的队。
两厢临近,崔元峰大步上前,与窦初见个礼,“窦大人一路辛苦,眼下陆公公就交给我们,办了交接公文,您先回家歇息几日,等都察院传见吧。”
窦初回了礼,将几十缇骑睃一眼,因问起:“按说都察院审办的案子,人应该关到都察院的大牢里去,怎么要关到陆督公的镇抚司诏狱?”
崔元峰将一把长刀伫在地上,两手交叠着撑在刀柄,微微后仰了眼,笑答:“镇抚司就是镇抚司,既不是陆公公的镇抚司,也不是我的镇抚司,是皇上的镇抚司,那自然就是皇上说了算。现在镇抚司暂归许公公的属下元公公管着,我们是领了皇上口谕来的,要不要我把圣意宣读一遍?”
既要将陆瞻关押在镇抚司,又派了许园琛的人暂管镇抚司,皇上两边都照顾了一二。窦初暗自揣测半晌,又有些糊涂了,可既然赌到了如今,只得耐住性子等都察院传讯,于是签署公文,将囚车交与了崔元峰。
这厢办完,各自散开,方文濡没有上谕,不好送到镇抚司,只转调过马到芷秋云禾二人车前,“姐姐,云禾,姐夫有交代,叫你们两个同我一齐住到西安门外大街白云巷梅家去,咱们这就走吧。”
帘内传来芷秋如水温柔的声音,“方才前头没事吧?”
“噢,没什么事,就是正常的交接。”
“好,”芷秋笑笑,放心下来,“那就往你说的那梅家去吧,只是叨扰人家怪不好意思的,路上买些礼带去。”
方文濡坐在马上默然发讪,倏听云禾嘻嘻笑起来,“姐,他没钱,他宁波带来的那点子俸禄,早在京里花光了。”
说着便见车窗上嵌着云禾盈盈笑脸,挤眉弄眼地逗他,“状元公,你还剩多少银子?说个数来吓吓我,正好将我吓出精神来。”
他前后瞻顾一番,将她的脸往窗帘子后头一推,“还有三两银子。”
马蹄哒哒走着,云禾撩开一条缝,露出瘪着的腮,“那我岂不是要跟着你吃穷?”
“我是穷惯了,”方文濡透过缝隙瞧她,单瞧见一只杏眼呼扇个不停,宛如蝴蝶振翅。他有些懊恼,既没有金缕衣,也没有凤头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