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跺脚,上前跪在兰梦身边,“请皇后娘娘看在皇嗣的份儿,对琉妃从轻发落。”
耳边轰的一声,皇嗣?我一眼瞥向兰梦,只见兰梦被强行剥去了鞋袜跪在廊下冰冷的石砖上,近台阶的砖边结了薄薄的青苔,一望便生寒意。一双青缎绣喜鹊登梅花鞋被随意抛掷在阶下的积水里,如她的主人一般全无尊严。
她极力低着头以散落的发丝遮蔽自己因羞愧和愤怒而紫涨的面庞,她忍着痛分辩:“娘娘,冤枉!”
闻的“冤枉”二字,姑母更是生气,一掌锤在宝椅上!
贤妃连忙在一旁软声劝解:“皇后娘娘息怒!琉妃眼下还不到三个月的身孕,胎像不稳固,跪不得啊!”
见贤妃为兰梦求情,姑母有意来撒气:“和好!她跪不得!那你就陪着她一起跪!”
原来是这样,兰梦有了身孕,皇上所以晋了她的位分。
我见姑母迁怒到贤妃,好在她也是亦尘的养母,心中狂跳,竭力稳住心神,令自己镇定下来。
我忙赔笑道:“这雨天里想必皇后娘娘的头疼病又会发作,病中原不宜动气,不知娘娘到底为什么责罚琉妃,而且还要裸露她的双足?
此刻的阳光照在姑母的脸上,我似乎看不清面容神情,却有隐隐杀气迫人。姑母转过脸微微咳嗽了几声,芳若忙上前按揉她的太阳穴,捶肩的捶肩。姑母清了清嗓子道:“罪臣之女,早应该在七年前城外刀下亡魂,今来隐瞒身份混进皇宫,其人之心乃让人惶恐!她已是罪人!定当诛!”
原来,兰梦的身份被发现了!
我朝的犯人都会被扒干扒尽,留下一件蔽体的薄衣,而又是赤足上刑场,所以历来的犯人都没有鞋穿。
姑母这分明是在羞辱人!
听的姑母的话,众嫔妃浑身一颤,我略略一看,还是识得几个嫔妃。但平日里都是不得宠的,沈默少言。
“本宫会冤枉你吗?冤枉?还真是笑话!”姑母冷冷扬声,一字一句传来,入耳阴冷而清晰。
跪在地下的兰梦,突然昂起头来,道,“皇后娘娘你可拿的出证据来?”
庭前哗然,连我身后阿婉亦感意外。
温兰狠狠咬唇,忍住眼眶中几欲滚落的泪水。
姑母沉默片刻,蓦的纵声大笑,“好!好你个琉妃!你要证据是吗!等会看你还怎么辩解!”只见姑母点了点头,芳若退去。
姑母优雅地扬起细长的眼眸,唤道:“王妃?你怎看解此事?”
我心下发紧,姑母这哪里是要听我的意见,分明是看看我的心意,到底是站在她这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