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告,在我听起来,爱米丽亚-赛特笠才是天下第一名歌唱家。这话说的对不对我也不管。”
爱米丽亚答道:“你先听了再说。”
乔瑟夫-赛特笠客气得很,替利蓓加拿了蜡烛来搁在琴上。奥斯本表示他情愿就在黑地里坐着,可是爱米丽亚笑着反对,不肯再陪他,因此他们两个也跟着乔瑟夫先生过来。利蓓加唱得比她朋友高明得多,而且非常卖力,不过奥斯本有什么意见,别人当然管不着。爱米丽亚从来没有听见她唱得这样好,心里暗暗纳罕。利蓓加先唱了一支法文歌,乔瑟夫一个字都听不懂。奥斯本也老实承认自己听不懂。此后她又唱了好几支四十年前流行的叙事歌曲。歌词很简单,题材不外乎大英水手,英王陛下,可怜的苏珊,蓝眼睛的玛丽等等。据说从音乐的观点来看,这些歌曲并不出色。可是它们所表达的意思单纯近情,一般人一听就明白。现在咱们老听见唐尼隋蒂1的曲子,音调软靡靡的,内容不过是眼泪呀,叹气呀,喜呀,悲呀。两下里比起来,还是简单的民歌强得多——
1唐尼隋蒂(gaetanodonizetti,1797-1848),意大利作曲家。
每逢唱完一支歌以后大家闲谈的时候,说的话也都是些很多情的话儿,和歌曲的内容相称。三菩送了茶点进去,就和厨娘一起站在楼梯转角听唱歌。厨娘听得眉开眼笑。连白兰金索泊太太也屈尊下就,跟他们站在一块儿听。
末了唱的一首短歌内容是这样的:——
荒野里凄凉寂寥,
大风呼呼的怒号,
好在这茅屋顶盖得牢。
熊熊的火在炉里烧,
过路的孤儿从窗口往里瞧,
越觉得风寒雪冷,分外难熬。
他心慌意乱,手脚如绵,
急忽忽还只顾往前。
温柔的声音唤他回来,
慈爱的脸儿在门口出现,
到黎明,他不能再流连,
求上天对流浪者垂怜!
你听,那风吹到了山巅。
这支歌的内容和她刚才说的“等我离开了这儿”这句话含意相同。她唱到最后一句,声音沉下去咽住了。在场的人想起她即刻就要动身,连带着又想到她孤苦伶仃的身世。乔瑟夫-赛特笠本来喜欢音乐,心肠又软,利蓓加唱歌的时候,他听得心醉神往,到末了更觉得深深的感动。如果他胆子不那么小,如果方才由乔治安排,让他和赛特笠小姐两人仍旧留在前客厅,那么乔瑟夫-赛特笠就不会再做单身汉子了,我这也写不成了。利蓓加唱完了歌,起身拉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