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稚保持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,她的目光没有意识地停留在武七七天灵盖儿上,就跟脑中正在推导公式似的,半响,她给出了非常明确的结论:“那就不要去。第一,你那一点点举手之劳配不上人家大张旗鼓的回报;第二,这种把别人的难言之隐说出去的行径只能证明你的卑劣,你保密是应该的。”
武七七盘膝坐在床上,她看着床尾华丽的红色拽地长裙,回想起白日里程帆帆的“武七七,我感觉跟着你没有出路啊”,垂死挣扎道:“但是这也不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……而且我衣服都拿到了,princess高定,租借费很贵的。”
陈稚听出了武七七一点点的不甘心,不愿意再浪费自己的时间,她草草结束话题,道:“做多少就拿多少,不要培养你的欲-望。”
武七七这个晚上睡得特别不好,她早早就躺到床上了,却直到凌晨一点都没有睡意,好不容易睡过去了,却是连绵不断的梦境。
翻个身,是以前农村送殡的队伍。
翻个身,是医院病床上再也醒不过来的陈思瑜。
翻个身,是陈稚干在书页里的沉甸甸的眼泪。
翻个身,是她一个人在谁家屋檐下躲雨,那雨淅淅沥沥的,却一直不停歇。
……
武七七早上六点半在极度不舒服的状态下醒来的时候终于做了决定。
“嗯?武小姐?”施源的声音里仿佛天生带着摸不透的但似乎是温暖的笑意。
武七七不敢犹豫,害怕自己后悔,她眯缝着眼握拳一鼓作气道:“早上好,施先生,不好意思,嗯,我不能跟徐回先生一起出席音乐节了,麻烦您重做安排,我知道时间有点紧,但是麻烦您了。”
武七七特别不好意思地重复道歉,她知道自己在这种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刻退缩有点不地道,且也有以退为进矫揉造作之嫌,但她顾不了了。
武七七当然干过坏事儿,且大大小小不计其数,小到偷偷改试卷分数被罚做家务,大到把学姐打得鼻血长流被记大过。但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利用别人的弱点占便宜的事儿。她其实特别清楚,她帮忙徐回只是举手之劳,保密也是举手之劳,这样顺水推舟,实在是没品。陈稚说,做多少就拿多少,不要培养你的欲-望。武洲说,**有个闸口,一旦打开,你就关不上了,不要高估你的自控力。她知道他们是对的。
出乎意料地,电话那端居然出现了徐回的声音。
“为什么?”他问。
武七七卡壳了。
“为什么不能来?”
武七七转头看着重新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