拽了下,死扣不死,开了。
“你说你是不是傻逼?”祝杰把他拉出队列,“重新系,检查。”
“哦。”薛业点一点头,蹲下用嘴咬住鞋带中的一根,用一只手笨拙地打死扣。祝杰看看四周,全是军训生,最终没蹲下去。
10公里短途拉练没有想象中累,可能是体育生的肌耐力太强,随便一天的运动量都比这个厉害。祝杰只觉得热,跟随郝教官的口号时而跑步、时而停下,最后拉练拉成散步。
他时不时回头看,长长的队伍在身后曲折蜿蜒,女生跟在男生队列之后但没人掉队。
薛业也没掉队。
开始爬土坡了,他把崭新的军靴踢进山坡的泥巴里,留下一个接一个清晰明显的坑。
终于一声哨响,稍作休息,所有人原地坐下。祝杰刚刚坐稳,一瓶矿泉水塞了过来,薛业眼带笑意。
“杰哥你走路真快,不愧是你。”薛业也拧开一瓶,“他们说你是练中长跑的,我不懂体育,中长跑好练吗?”
“不好练,你练不了,死心吧。”祝杰喝了几口,用水冲冲手,又把半瓶水扔回去。他不喜欢和人聊天,光是被接近就受不了了,但是他总想看看薛业,如果薛业是个哑巴最好不过。
因为他的每个问题,祝杰都招架不住。
薛业尴尬地笑了笑,也不说话。祝杰把他放在视线范围的边缘,他热了,拽出裤腿往上撸,小腿一根汗毛都没有。地上有蚂蚁往他身上爬,他从裤子上捏下一只,扔在一边,再从包里拿出矿泉水瓶,拧开就喝。
“你……”祝杰刚要制止,薛业张开嘴包住了塑料圆口,嘴唇撑成了o型。从透明塑料瓶底看过去,里面有一截活动着的粉舌头。
薛业不明所以,刚喝了一口就全都明白了。
他拿错了矿泉水,这瓶不是自己的,这瓶不一样。
因为这一瓶的瓶口有淡淡的酒味。所以……杰哥中午跑出宿舍是去小卖部买啤酒喝了?现在可是军训,这么胆大妄为的事也只有杰哥敢了,不愧是他。薛业朝祝杰看了一眼,假装什么都没喝出来。
“怎么了啊?”薛业笑着问。
祝杰看到挂着水珠的瓶口,有水、有微量的酒精、有薛业的唾液,好像刚才润湿的不是薛业的舌头,而是自己的。
“没事。”他把脸侧过去,不去听身边的吞水声。看来薛业是没喝出来。
杰哥没看出来。薛业这下表情自然了,先伸舌头把瓶口舔了一圈,像渴了好久的人珍惜这一圈水渍。他趁着杰哥不注意偷偷闻了一下,确实有酒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