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蹲着别人看不见我。”薛业又说。
夜岗亭外变得出奇安静,蝉、蛐蛐、青蛙集体约定好一同消失,把两个男生扔在深夜里相处。
“杰哥。”薛业想起他身上的伤,戳一戳他的外衣,“疼么?”
“别随便戳我,挺不合适的。”祝杰听见自己的磨牙声。
“你这里有伤啊。”薛业歪着头看他,“疼么?”
祝杰默然,无数情绪变化成一堵墙,要和自己对峙。
“疼。”他回答,又看向薛业的颈动脉,那血管里流着的血很稀有,薄且脆的血管壁,破一个针尖大的口子,1分钟内薛业必死无疑。
异样的恐惧感把祝杰瞬间吞吃了。掌心感觉到血液的热度和粘稠度,哗啦啦从薛业受重伤的身体涌出来,还有刺鼻的铁锈味藏在血里。祝杰逼自己深呼吸,砰砰的心跳提醒他已经出了一场大汗。
“伤口要是疼的话……”薛业青春正茂地站起来,全然不知旁边的男生刚刚经历过死亡体验,“我给你打蚊子吧。”
“随便你,反正蚊子不咬我。”祝杰懒懒地说,薛业的这份亲密让他咬牙切齿。
可以打。薛业点点头,脱下自己的迷彩外套,扑蜻蜓似的扑吊顶聚集的蚊虫,左扑完再换右扑,跳得倒是很起劲儿,只是真正打下来的没有几只。
工字背心的背面顶出两片肩胛骨,肌群还没练出来,初显轮廓。祝杰稍稍一瞥,觉得他跳起来很像某种小昆虫。
轻盈又灵活,落地时候几乎没有声音。
“你能老实会儿么?”祝杰勾着他的背心拽回来。打个蚊子还跳这么高,活该他摔骨折。
“等等啊,杰哥这边有个大的!”薛业不屈不挠地扬起右手,可习惯性地攥成了拳头,拍向玻璃一刹那粉碎,好像……捶碎了。
“我操。”薛业傻了,这玻璃有点不禁捶啊。自己还没用力,这玻璃在碰瓷吧?
“你他妈的……”祝杰蹬地跨起来,拉高薛业的右手来回翻看。手掌上的血管叫什么?静脉还是动脉?
“你……”他攥住薛业,才发觉自己的生物知识如此贫瘠。
“杰哥!”薛业兴奋地转过身来,不仅不怕,笑得还有点张狂,“我牛逼么?一拳就碎了。”
祝杰拧着他的右腕,太阳穴突突地跳着:“我看你是傻逼吧!”
第二天晨练结束,祝杰先去军训基地的后勤部交了钱,一整块玻璃刚好300块罚款。罪名又多一条,毁坏基地公共财物。事情传得越来越离奇,先是他打了丁震,又打了薛业,晚上站夜岗的时候心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