態。
這一幕,落在蘭溪的眼中,讓她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。
來揚州,最正確的決定就是綁了這顧嬤嬤。
果然,這顧嬤嬤肚子里的秘密很多。
不然,如何會一見她,便露出驚恐、畏懼、躲閃、籌算……各種復雜表情交織的眼神呢?
若真是一般的奶嬤嬤,求醫的路上被抓了,看見她這個始作俑者的時候,眼睛里全部的表情,應該是憤怒和驚恐吧?
蘭溪整個身子進了殿內,那灑金的繡花鞋,落在昏暗的殿內,將這本就晦暗的空氣,沉得愈發深幽。
她沒有先和顧嬤嬤說話,而是轉身先關上了門。而后,端詳著,圍著顧嬤嬤走了好幾圈,走的顧嬤嬤臉紅脖子粗,劇烈地喘氣,來回眼神轉動,以躲避她的打量后,她才勾唇輕施言笑。
“您不必如此緊張。”
蘭溪聲音異常溫和,可那溫和中又帶著一絲調侃,像是戲弄老鼠的貓兒一般。
“您是韓氏的長輩,韓氏又是本郡主的長輩,算來算去,本郡主也得尊敬地稱呼您一聲顧嬤嬤,所以您不必拘謹,也不必這樣戰戰兢兢。”
“怎么能就這么跪坐在地上呢,您的雙膝剛受了傷,將您抬進來的侍衛也太粗心了些……”
蘭溪從一旁的榻上,扯過軟墊子,扔到顧嬤嬤腳下。
“好歹也墊著些啊。”
顧嬤嬤一把甩開那墊子,沒有抬頭,仍然趴坐在地上,嗓音因缺水而嘶啞。
“郡主娘娘您有話便直說,不必拿這種姿態來刺激老奴,老奴也不知您來揚州是要成什么大事,可老奴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乳母嬤嬤罷了,您把老奴綁過來……半點用都沒有。”
蘭溪笑了,拖著一把椅子過來,坐到那冰冷的椅子上后,背靠著后面的鏤空梅雕。
溫聲道:“您既然能將王涵養大,又能護持著她從蘭家全身而退,如今又成了太守府里積威甚重的老嬤嬤,您怎么好說您半點用都沒有呢?”
“這人啊,有用沒用,總要試一試才知道。”
蘭溪說出“王涵”兩字時,顧嬤嬤的呼吸已停了,瞳孔陡然擴張,掐在地板上的雙手,幾乎將那地磚給摳掉,一股潑天蓋地的惶恐將她淹沒。
她知道了!這位明珠郡主果然知道!皇室也知道了王氏的存在,甚至……連夫人叫什么名字都挖清楚了!
等蘭溪說出從蘭家全身而退事,顧嬤嬤最后一口氣終于撐不住了。
那硬挺著的脊背,像被人從正中掰斷一般,陡然翻折,她頹然地癱在地上,雙目無光。
當年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