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远在数道山峰之外,邀月现在病得快要死去,花无缺并未多想,直接朝山下跑去。
山脚下的云来客栈,黄昏时分,炊烟四起,老板估摸着今日不会再有客人了,刚要叫小二关上院门,自家和几个客人一起用晚饭,就听到狂风大作,暴雨惊雷,这夏日的雨水真无法琢磨,说下就下,瀑布般朝地上砸了过来。
一道道水幕般的雨里,突然有人冲了进来,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女人,他已经竭力挡住雨水,可那女人显然失去了知觉,一只细长雪白的手掉了下来,白得像是死人的手。
老板挡在门口,惊疑不定:“客人,你这,这怀里的姑娘……”
该不会死了吧?
死人是不能进客栈的。
花无缺急切间不去分辨,只是从腰间取了一锭银元宝给老板,让他赶紧安排一间上房,准备好浴桶热水。
好大一锭银子!老板手里颠了颠,笑意就真切热情地绽放了。
店铺不大,几个小二和老板一起把浴桶扛上二楼雅间,注满热水,就看这年轻男子呆呆抱着女人坐在桌边,一筹莫展的表情。
老板做了几十年生意,很懂得审时度势,一看这年轻人虽衣着破损,只穿了中衣长裤,一双雪白长靴而已,但身上的布料都昂贵讲究,那靴子的手工也极其精美,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贵公子。
想必身上钱多,便殷勤着过去探看。
这才发现他怀中女子脸色酡红,呼吸微弱,并没死。
老板说:“这位姑娘莫不是中了暑气?”
花无缺吃惊地抬头,山中不知日月,居然已经到夏天了吗?
老板说:“公子莫怕,我家有祖传的药酒,若是中了暑气,给她洗个澡,用药酒擦遍全身,再喝些去暑的汤,就能好多了。”
说完,几人就要出去,花无缺哪里能自己给邀月洗澡,便问老板:“能否给我送个姑娘过来,帮她擦身。”
又补充道:“我有重谢。”
老板鳏夫多年,愁眉苦脸想了半天,又看了看几个伙计,说:“不是我不想帮您,实在是现在让他们变女的,也来不及了啊。”
又问:“公子不是这位姑娘的丈夫吗?未婚夫妻也不打紧的。事急从权,再不帮她擦擦,我怕她体内又是寒气,又是暑气,更不好了。”
花无缺一瞬间闪过拜堂时邀月那抬头的一瞥,立刻摇头说:“不是。她是我……一位……”他也说不清,便问:“客栈里有没有女客人,劳烦帮我问问?”
老板想了想说:“倒是有一位女客,住了一个来月了。我帮您问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