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殊自觉硬刚能刚得过,就是会多多少少受点不轻不重的伤。
也可能是会稍微重那么一点点的伤。
……但真没严重到同归于尽的地步。
他又没什么毛病,就算再想救那些无缘无故被拘来做饲料的生魂,也不至于就把自己搭进去。
他想解释来着,面对着贺衡格外认真格外严肃的目光,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能出口,只好眨了眨眼,试图把这个话题混过去。
贺衡平时尤其的会聊天,虽然好奇心强,但从来不爱刨根问底。祁殊跟他之间还从来没有什么话题是“必须说清楚不能跳过不说清楚这事没完”的。
偏偏今天这事很不一样。
祁殊试着转移了一下话题,奈何贺衡根本不接茬,就只好叹了口气,跟他保证:“我以后尽量注意一点。”
贺衡没那么好糊弄,很难过地摆正了自己,把姿势从倚着树变成正对着小室友,追问:“尽量是什么意思呢?是我的小室友给自己留一个余地,在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不受伤,在遇到像今天这样特殊情况的时候还是……”
“还是要你来监督我。”祁殊小小声接了一句。
“……”
贺衡难得没能反应过来,大脑停转了好几秒,木愣愣地问,“什么意思?”
祁殊把兜里的铜钱摸出来两枚,放在手心里举起来贴到脸上,借着冰凉的触感给自己降了个温——幸好山上的树林里一盏路灯都没有,两个人互相能看得清脸的形状,但看不清颜色。
他稳了稳心神,见贺衡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,只好继续道:“我的意思是,以后你有空的时候,就陪我一起去接单卖艺。你没空的时候,嗯……那我可以等你有空再去。”
他顿了一下,觉得自己这个表述方式好像稍微有点儿不讲理,补充道:“酬金咱俩对半分。”
贺衡几乎以为自己跑山路跑出了幻觉。
他小心翼翼地确认:“以后……是多久以后?”
就很烦。
之前没发现自己室友这么烦。
十七岁的小天师也是头一回跟人说以后,这会儿心里的紧张不比他少半分,但还是在努力回答他:“就是以后……有多久算多久。”
也不知道小室友这个有多久算多久到底是多久。
但再问下去小室友可能就要蹿到树上不理他了。
贺衡及时刹住嘴,但高兴得实在想蹦两下再来个跳高——他甚至能感觉出来胸腔里正在跳的那玩意已经开始玩跳高了——兴奋根本压不住,于是只好不过脑子地转移一下注意力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