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,黛玉就要一步步走入一个皇朝的暴风雨中心。
没有人能完全替她遮风挡雨,只有她自己学会在风雨中屹立不倒。
黛玉将信小心的收起,回到自己屋中,说要略歇一歇,然后躲进了帷帐。
过了中秋,她已然换上了淡青色团花锦绣厚缎床帘,触手厚实暖和。
她并未急着将信函收起,而是仍旧握在手里。
这样四下无人,她才好全然放松的回想方才信函里的最后一页。
外室周眀薇正在亲自看着火,用小铫子熬冰糖雪梨水,又甜又热的香气缓缓传进帐内。
黛玉能想象到,那紫铜小铫子中,泛着蜜色光泽沸腾冒泡的梨水。
而她心中,此刻就像这样一锅梨水一般。
辛泓承回到文德宫,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范云义:“今早请你帮我送到荣国府的信,送到了吗?”
范云义点头:“放心。”
辛泓承拿出一支笔,开始一根根揪上面的毛:“她会喜欢,她不会喜欢,她会喜欢……”
范云义从他手下抢下这根狼毫笔:“这是我的,揪你自己的。”然后又问道:“你不是说要写写宫里的各位娘娘吗?林姑娘怎么会不喜欢。”
黛玉的情况特殊些,每两个月还要进宫看一次太医。原本她住在凤仪宫也无妨,可现在她要做四皇子妃,只怕再进宫,就会有各方势力的人见缝插针的扑上来,想要掂量掂量这位未来四皇子妃的斤两。
偏生吴太医作为太医令,要常日驻守宫内,以防帝后宣召。所以不能去荣国府给黛玉看病,否则辛泓承真想让黛玉免了这两月一进宫,省的被人盯着暗算。
所以他才早早将宫内的情形详细的递给她,争取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。
辛泓承笑道:“哦,除了宫里的各位娘娘,我还写了封情书一起送出去。”
范云义险些叫自己的口水呛到:“情书?”然后忽然虚心请教起来:“你怎么写的,能不能教教我?”
辛泓承立刻盯他:“你看上哪家姑娘了?”
范云义的嘴闭的比蚌壳还要紧,辛泓承知道他的脾气,不想说的话,问是问不出的。
“情书这个东西,要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,具体问题具体分析,你可别照抄我的呀。”辛泓承也非常想分享一下自己的情书,于是笑眯眯道:“林妹妹是个心细敏感的人,所以我的情书根本不走什么隐晦路线,诸如今晚月色真美这种含糊的话,我是不采取的。”
“要是让她左思右想,说不得隐晦的好话就琢磨出坏话的意思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