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溢满了泪水,然而却咬着牙仰着头,不让眼泪流下来。
够倔强,却也令人心疼。
不禁又想起方才在望江楼的花瓶后发现她时的模样,穿着单薄的淡绿小袄,瑟瑟发抖,眼底有惊惶,也有狠意。分明是受惊的小兽,可怜的紧,却又握着手中的梅花刺,像是藏起了獠牙,伺机而动。她懂得隐忍,心思深沉,实在无法想象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。他再看向寒雁,少女娇小的身子拢在宽大的狐裘之下,显得越发柔弱。两条长辫垂在胸前,比起以往的团子头来,倒是褪去了几分稚气,更加玲珑温婉。如果…忽略与她眼里与年纪不相符的隐忍和凉薄。
“庄寒雁。”他突然开口。
寒雁诧异回头,见傅云夕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,心中生出一股被看穿的赧然。同时又十分疑惑,这传闻里冰块似的玄清王到了自己这里,怎么就感觉怪怪的。
傅云夕道:“庄仕洋待你不好。”不是疑问的语气,而是肯定。寒雁下意识的露出警惕的神情,继而又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,庄仕洋待她不好,做的实在是太明显了,被傅云夕看出来又有什么关系。只怕是今晚在望江楼的所作所为,在场的人也心知肚明。便笑了笑:“哪个父亲会待自己的女儿不好呢?”
傅云夕注意到她漫不经心的语气,仿佛从未将这事放在心上,脑中与另一个画面重合,记忆中的女童最终长成面前的模样,眼睛仍是那么清澈,却再不复当时的阳光,是庄仕洋将她变成这样的?
最终迟疑了一下,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寒雁的发。
发顶被那双手覆盖,寒雁的身子一僵,傅云夕却像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兄长一般收回手,淡淡道:“时候不早了,我送你回府。”
寒雁瞪大眼睛:“姝红…。”
傅云夕顿了顿,开口:“沐风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突然跳出来的黑衣侍卫将寒雁吓了一跳,傅云夕已经吩咐:“把人带来。”
那侍卫脚尖一点,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。寒雁仔细的盯着他:“今日在沙河滩,有人跟着我们,是王爷的人?”
傅云夕点头。
寒雁握紧了掌心,慢慢道:“多谢。”
“无事。”
待等了片刻后,沐风果然将姝红带来了。姝红一见她便跑了过来,担心的在她身上扫视:“小姐没出什么事吧。”
沐风却是申请古怪的盯着沐岩,傅云夕吩咐一边的马车送寒雁回府。寒雁解开身上的狐裘还给他:“今日之事多谢王爷…”犹豫了一下:“若是日后用得着寒雁的地方,寒雁定会竭尽全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