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……
眼前时而清晰,时而模糊,她想要看清这个几日前还抱着自己亲密,此刻却对着自己拳脚相加的男人,却怎么也看不清。
魏光禹避开她的眼,尽管她已经这般凄惨了,但他心中的愤怒仍然无法得到平息。他又命人取来他的鞭子,照着那令他曾经多少个夜晚都爱不释手的身子狠狠地抽打上去,第一鞭下去,打在了她的背上。
玉奴痛叫一声,只觉背上的骨头都要让他抽断了。
第二鞭下去,抽在了她的腿上,玉奴惨叫出声,原来皮开肉绽就是这样。
当他举起鞭子准备落下第三鞭时,她细弱颤抖的声音传来:“不……不要了……”她哼唧了几声,气若游丝,连哭的力气都没了,水雾弥漫的眸中布满了惊惧与痛苦,脆弱的好似随时都能断气一般。
魏光禹的心,不可抑制的抽痛了一下,他甩下鞭子,喊了人进来:“将她关进地牢,没有本将的吩咐,谁都不可擅自放她出来。”
玉奴便被一路拖行着关进了地牢,地牢里阴暗暗一片,她被人粗鲁的扔在又湿又潮的稻草堆上。脚上绣鞋早在路上磨掉了,雪白的罗袜也没能幸免,磨得只剩下几缕线挂着,露出里头鲜血淋淋的小脚,已经痛得没了知觉。
牢门上落下重重的锁,耳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,她觉得自己一下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深坑,什么也瞧不见,什么也听不见了……
两日后,落日时分,六月的天,却突然飘起了雪。
此乃几十年来都难得一见的景象,魏光禹立在窗前正是纳罕,萧寒便走了进来。
“何事?”他没有转身,看着这漫天的飘雪,好似颇有几分闲情逸致,看着看着,竟还伸了手去接雪。
萧寒漠然看着这一幕,机械而冷淡地回道:“两刻钟之前,关在地牢里的玉奴已经断气了。”
“轰隆”恰在这时,天际突然响起了雷,乌云瞬间密集,整个天幕都暗了下来,先前的雪被倾盆倒下的大雨冲散,融化。他就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,僵硬的立在当场,任由窗外狂肆的风雨把他打湿,心脏仿佛被人一下掏走了,空洞得厉害。
“她死了?”尽管到了这个时候,他依然冷静的可怕。
萧寒点头:“就在两刻钟前断的气。”
魏光禹不信,他一身淋漓的冲进地牢,当看见那躺在稻草堆上,小脸死白毫无声气的小女人时,他脚下沉重得似有千万斤重。抱起她冰凉僵硬的身子,他将手指慢慢凑到她的鼻间,当再三验证都是没有呼吸后,他心口处蓦地传出一阵绞痛,一口鲜血便随之呕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