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道河收人参、天麻、鹿茸、林芝、松子、核桃、干蘑,山茄子(别名蓝靛果),红菇酿……大娘,只有你想不到的,就没有他们不收的。你只需要记得从开春往后,你家今年只要有啥稀罕物,连九叶草都收哇,你拿不准主意就去铺子问问我们,要是那面收,您这不就能多个进项吗。”
许老太和许田芯自是住在赵大山家里。红梅和家里买下的做饭婆子好一顿忙乎,又是端洗脸水又是煮馄饨。
好嘛,所谓为官者一要防着点儿本地豪强,同时也要和本地豪强处好关系,这些人越强势,自己这个官越不好做。
听说今日酒楼那里还有猜谜赠灯,想必张灯结彩;镇里最大那家客栈,外面搭设台子在放皮影戏。
没一会儿,屋里就传出田女婿无奈的声音:“大娘,您这是作甚,往我兜里塞什么银子,我少挣鸭子钱也不用你给掏。我当弟弟的跑腿看堂哥还收钱?您快别哭了,这也算是一种安慰。”
赵大山心里明白,这番话要是没有他媳妇的授意,大姨姐家的小子是不敢如此大包大揽的。
来的早不如来得巧,他媳妇就是巧的那个人。
白慕言心很暖,正觉得许在田芯心里有些不一样时,就听到田芯举着火把又去追问那些奶奶们,还张罗着:“奶啊,咱们是不是要给奶奶们单独安排个住处?”
所以赵大山更加好奇,不知道那一行人到了边关是怎样一副场景。
慢慢地,外村百姓陆续开始排队出城。
赵镇亭两手环胸,仰头望着新开的爆竹厂放的烟花,他也是少见这东西;仿佛看到他媳妇那两个小摊前坐满人在吃汤圆;卖糖葫芦爆米花的,摆案子捏泥人的。
不过,确实要随他去官舍,要不然这么多人住哪?
然后赵大山就听到他婶子在和乡亲们商量:“后半夜了,人困不要紧,主要是驴乏。咱大伙是去住官舍,还是去书院住学舍?”
这不嘛,此时,赵大山学尖了,他怕他婶子归来,又不经过他就没了影子,率先在城楼这里等待。
于大伯再次翻身,田女婿不得不关心小声问道:“岳父,是褥子不够厚吗?”
这时候打更的都出来了,喊的是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。这就是晚上七点了,开始打一更。
而此刻,红梅心想:和许婶子这么一对比,看来自己还是小家子气了。
这个正月十五,让于大伯眼睛亮亮的,感觉自从沾上了侄女婿家,就过得极为梦幻。
红梅本来还为今晚自己舍了不少汤圆给衙役们吃,心疼得不得了。